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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夏盼将御医所最后的一颗千年雪参拿了出来,配了七日的药。
谢御医看着她,并未开口,只是不知这是多少次的叹息了一声。
用这七天,夏盼将宫中的大事小情交代好,接着便通知了顾博衍,自己要闭关为顾怀辰诊病。
准备好后,夏盼便吩咐了彩儿亲自煎药,每日辰时三刻煎药,午时从寝殿取这冰玉莲花置于药汤中,煎到午时三刻,便可离火,再送到殿内。
期间,除了彩儿,任何人不得入殿,一切事情都是夏盼亲力亲为。
就算是打扫宫殿的丫鬟,进了殿也会发现那床榻上帷幔甚厚,几乎一点光都不透的。
夏盼本就没有心力再管其他,一时间宫内谣言四起,鬼神之说,驭尸之术,都跑了出来。还有说些什么皇后娘娘疯了之类的话,算是轻的了。
到了第七日,夏盼缓缓走向他的床榻,看着他,轻轻一笑。拿起准备好的帕子,一如往常,为他净面,帮他梳洗。
只不过,这一次耗时更久一些而已。
总算帮他擦洗干净了,夏盼叹息一声,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在他身边躺下,似是怕吵醒了他一般。夏盼微微靠在他的身上,他仿佛冰做的一般,好看且易碎。
“你还是不想我,”夏盼嘟了嘟嘴,抱着他的胳膊,心中难受道:“不然也不会丢下我这么久。”
他仍是一动未动地躺着。
“总让你找我,这次我去找你好了,将你寻来,重新关到这诺大的皇宫里。”夏盼还的紧了些,声音也变得囔囔的,眼泪不知不觉便跑了出来。
说罢,夏盼擦了擦自己的泪,从怀中将那枚冰玉雪莲掏了出来,再缓缓将自己的衣衫褪去,指间攥住冰莲,深吸一口气,朝着胸口放去。
先是冷,一瞬间胸前有刺骨的寒意,像是冰刃一般,直直插入她的心脉。
后是疼,剧痛席卷而来,将人的五感活生生地剥离。
刹那间,雪白的肌肤下血色顿涌,一条条血红的脉络线条,在皮下滚滚流动,几乎要爆炸开来一般。
“啊--”夏盼紧咬着牙,也忍不住喊了出来。
全身的血脉都被牵扯住,那股子仙力太过强大,将她的所有感官剥夺,唯独剩下痛觉。
司命没有诓她,她的肉体凡胎,的确是受不住的。
等到那冰玉雪莲吸满了,夏盼已经疼得几近晕厥,她不敢喘息,就连呼吸都扯地她痛苦不堪。
此事彩儿已经走了进来,轻唤一声:“娘娘?”
夏盼实难说话,只从帷帐中,用尽力气将已是血色的冰莲递了出去。
彩儿皱眉,接过冰莲后,不放心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夏盼脸色苍白,忍着痛说道:“没事,去煎药。”
彩儿将信将疑,走出了寝殿。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夏盼才勉强将余痛熬了过去,她起身坐在塌边,等着彩儿进门,将药喂给了顾怀辰,然后才敢在他的身边睡去。
一连五日,日日如此。
直到第五日,夏盼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那天,她将冰玉雪莲至于胸口后,竟直接疼晕了过去,直到彩儿进了殿中,大声唤着,她才微微有了意识。
彩儿看着面色惨白的夏盼,心中疑惑不解。这些日子,陛下却是一日日面色好了起来,可皇后娘娘却不知为何,身体大不如前,气色堪忧。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彩儿扶着夏盼,眼里都是焦虑:“要不要喊御医来瞧瞧?”
夏盼抓着彩儿摇着头,正色道:“我身体,自己有数。你也不要与衍儿多说,前朝之事,已是,够他忙活的了。不要让他担忧别的。”
彩儿看着夏盼神色坚定,只好微微点头应下。
第六日,夏盼便开始在自己的手腕处施针,但凡力度稍差半分,便会使自己疼醒。
两处疼痛互相制约,这才又是勉强过了七日。
夏盼清醒的知道,以自己如今的状态,已是撑不到司命说的十五日清醒了。
她需要人来帮忙。
但这个人并不好寻,没有几个人,愿意背上这样的负担。就算是陛下醒来,也是要论罪的。
她想了良久,终于遣来子恒,倒出缘由。
听着夏盼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子恒震惊在原地,良久未言,而后颤抖着,问道:“娘娘,您说,这是仙法?”
夏盼点头,声音没什么力气:“陛下如今身体已经好了一半,再过九日,便能痊愈。”
子恒忍住心中的震惊,勉强开口:“这九日之后您会怎样?”
夏盼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帕子道:“这么多年过去,我唯独以为你不会变。没想到,如今竟然也机敏了许多。”
“娘娘,”子恒皱着眉:“我需要您说实话。”
夏盼怔了怔,浅浅笑道:“大概会死吧。”
不管是不是天方夜谭,子恒当即便拒绝了,果断干脆。
“娘娘,若是陛下知道您用自己的身体换了他的寿命,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
夏盼摇了摇头,笑的十分虚弱:“他不会的,且你也不怕的,他是个纸老虎。”
子恒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娘娘,子恒追随陛下多年,自然通晓陛下心意,恕子恒难从。”
他知道的,若是自己的主子有一点意识,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不会,也不愿用她的性命去换自己的。
夏盼早有预料一般,叹息着,扯出最后的理由。
“子恒,这不光是为了怀辰的。衍儿年龄尚小,护国公年岁已大,现在为了衍儿,才担了相位。朝臣中,无不包藏祸心,护国公一人,实难为愿。朝堂动乱,乃是天下百姓之不幸。”
子恒看着眼前这位皇后,她头戴凤冠,尊贵无比。但眼里满是哀求,她有先帝的信任,如今陛下的宠爱,未来也会有下任君主的尊敬,这样尊贵无双的女子,竟无人能助。
“若是怀辰在,能救天下万民于水火,要他以命换之,他也是愿的。夫妻同心,我又何惧?”说罢,夏盼便屈膝跪了下来。
华服散落,凤冠低。
满心哀思,谁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