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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苏黎世正值晚秋,天气已经转凉,随着夜色渐深,温度相比白天更是下降了好几个度。
盛南臣和战司濯倚着墙边坐下,肩膀挨着肩膀,盛南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衣服上的湿润,不免侧首看向战司濯。
借着月光,只见他闭着双眸,透着苍白的薄唇紧抿着,让人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陷入了睡眠中还是假寐。
“哥?你睡了吗?”
盛南臣犹疑了片刻,才轻轻地唤了战司濯一声。
半晌,久到盛南臣都要以为他睡了的时候,战司濯才闷声回应了他,“还没有。”
“哥,你衣服都湿透了,怎么办啊?”盛南臣说着,用手扯了扯战司濯的衣袖,眉头稍稍蹙起,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还有你的伤口……他们真的好可恶,你这样待一晚上一定会生病发烧的。”
“不用担心我。”战司濯依旧闭着眼眸没有看他。
“哥,我发现你嘴真的很硬。”盛南臣撇了撇嘴,旋即一把拉过了战司濯的右手,“明明脸上都没有一点血色了,还要逞强。”
突然的肢体接触,战司濯下意识警惕地就要收回手,眉头微微蹙起,他睁开了眼眸看向盛南臣,眼底闪过几丝不悦。
盛南臣却像是没知觉到他的目光,自顾自地脱了校服外套,扯下了一块衬衫布料,将布料缠在了他的右手手臂上,紧紧缠了一圈后,打了个有些丑的死结。
“嗯,这样应该可以止血了。”
盛南臣看着自己的杰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哥,你的衣服还是湿的,这样肯定不行……得想想办法。”
说完,他环顾了一圈周围,视线突然聚焦在了仓库的一处墙角。
刚才那群人进来时带着手电筒,盛南臣借机看清了整个仓库的布局,虽然空旷得几乎不剩什么东西,但他记得在墙角堆着一些废弃的木材。
“哥,我记得那里有木材。”盛南臣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他目光所在之处的墙角,“如果这里能有什么打火的东西就好了,就可以点燃那些木头,烤干你的衣服,顺便取取暖……”
盛南臣幻想着,一股冷风从天窗涌了进来,吹醒了他飘飞的思绪,他叹了一口气,缓缓扶着墙站了起来,忍着膝盖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朝着木材所在之处走了过去。
“算了,实在不行,钻木取火吧……”
战司濯看着盛南臣的背影,而后又垂下睫羽,看着手臂上绑得极紧的布料以及那个不娴熟的丑结,眸光暗了几分,薄唇抿在一起。
而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多功能的瑞士折叠军刀,而在军刀的刀柄上镶嵌了一小块打火石。
这是战司濯在走近巷子之前,以防万一,特意藏了这么一把刀在身上,当时挟着他的那个手下未想太多,没有仔细地搜过身,只是让他丢弃了身上所有通讯设备。
盛南臣抱了一沓木头,一瘸一拐地回来,重新坐到了战司濯的身边。
他并未注意到战司濯手中的东西,而是一脸认真地拿着一块木头,半眯着眼对准另一块木头,比划着该怎么钻木取货。
战司濯见他来回比划着,用手擒住了盛南臣的手腕,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不用这样,用这个就好。”
说罢,他展开手掌,那把折叠军刀就这样摆在他的手心。
盛南臣抬起眉眼,看清了他手上拿着一把多功能的折叠刀,脸上闪过疑惑之色,“哥,你拿把刀干嘛?钻木取火也不用这个……”
未等盛南臣的话语说完,战司濯就直接打断了他,语气淡淡。
“刀柄上,打火石。”
盛南臣这才细细地察看了一眼战司濯手心的那把军刀,看见了那刀柄上的打火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