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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上。
司徒常掂量着手里的一枚小玉符,满脸笑意。
储物法器,在方外是最不入流的法器,一个想要去学炼器的修士,最开始往往都是从储物法器开始的,这也就导致除去空间极其广阔的储物法器之外,其余储物法器,价格低廉,方外修士,几乎人手一个,而且样式也花样百出,绝不局限于戒指手环之类,眼前这枚玉符,就是绿藻宗几乎人人标配的储物法器。
司徒常拿着玉符,来到船舱里,在一间客房前停下,敲了敲门之后,喊了一声宗主。
客房木门打开,司徒常走了进去,客房里的床上,只有个中年男人,盘腿而坐。
这便是绿藻宗如今的宗主古长生。
名字取得大气,但实际上这位绿藻宗别说长生了,就是忘忧门槛,也是在前些日子大限将至之前才有明悟踏入的这个境界。
别看他这会儿已经是中年人模样,早些日子没有破开这个境界的时候,这位古长生完全就是垂垂老矣,几乎距离生死不过一线之隔。
只是最后关头,在生死边缘忽然明悟,故而破开了多年桎梏,这才得以延续寿命,更有余力保持这中年容貌。
古长生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浑浊,看向司徒常,这位绿藻宗宗主问道:“十万天金钱?”
司徒常点头笑道:“是神都陆氏,一向以经商为业,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乘坐自家的渡船,其中有个雏儿,一看就是
第一次出门,这才被逮到由头,要了他们十万天金钱。”
古长生笑道:“听说你还让他说句什么话,就少他五万天金钱,他也没说。”
“十万天金钱不算什么,咱们如今有幸要和痴心观结为亲家,若是能用这件事给痴心观找些颜面,比百万天金钱都要有用。”
司徒常要真是个蠢人,只怕就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了,也不可能成为这绿藻宗的副宗主。
古长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痴心观在神都吃了几次亏,脸面受损,要是咱们能帮他们找回面子来,哪怕只是一点半点,那肯定也会被他们高看一眼,你做得不错。”
司徒常笑道:“都是宗主平日里教导有方。”
“不过陆氏到底是不算是什么软柿子,你之后要注意神都那边的动静。”
古长生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之前就连痴心观在神都那边吃了大亏,一位忘忧境的道门真人,说被杀了就杀了,那颗人头甚至不知道被挂在神都大门前多久。
这种事情,其实他听说之后也觉得无比怪异,大梁皇帝还没有离开之前,大梁也没有这般霸道,反倒是那个绝世武夫离开之后,大梁居然越发地强硬起来了。
这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陆氏一向和谢氏走得近,但谢氏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因此宗主怎么都不用担心。”
司徒常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心中有数,要是这次遇到的是谢氏子弟,他八成就不会
这么嚣张了,毕竟谁都知道,那个谢氏的女子剑修可是那位年轻镇守使的姘头。
古长生点点头,满意说道:“我这次破境之后,深感修行大道漫长,我之前到底是在这些寻常事情上浪费了太多光阴,之后恐怕宗内事务就要多指望你了。”
司徒常一怔,随即摇头道:“宗主您不主持大局,这怎么行呢?”
“你不必推脱,你做这副宗主也有些年了,本来我这次若是没有堪破生死,就是要传位给你的,之后也注定是你多在这些事情上心,对于你,我还是放心的。”
古长生说起利害,司徒常也是一直推脱,不过说到后面,他这才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我闭关而出之后,周遭其他宗门对我们绿藻宗多了如此多尊重,我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说来说去,好话也好礼数也罢,都没什么作用,最有用的,还是拳头,谁的拳头更大,谁就能有更大的话语权,你平日里处理宗内事务的时候,也别忘记修行,不然等我归天那日,绿藻宗只怕就要重新落到原处了。”
古长生叹了口气,算是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语。
司徒常点头,真诚道:“宗主放心,我心中有数,一定刻苦修行。”
……
……
那条小舟来到渡船一侧,陈朝抓住陆新的衣领,一把就将这位陆氏的经商天才提起,共同掠到那边甲板上。
落地之后,陆新一个踉跄,又差点没站稳,等到站稳
身形之后,陆新一脸幽怨地看向眼前的陈朝,“您这也未免太突然了些?”
陈朝不以为意,只是微笑道:“要是有修行天赋,记得多练练,别的不说,强身健体也好。”
陆新苦笑道:“真没这个天赋,家里读书也不成才,修行更没这个本事。”
陈朝笑道:“那敢情好,有空来找我,武道修行,我最拿手,跟我修行一年半载,保证还你一个壮实体魄。”
陆新不言不语,武道修行他也了解过,那种苦,他可吃不了一点。
陈朝倒也没有继续计较,而是说道:“你去找绿藻宗那帮修士来见我?”
陆新皱眉道:“我这会去,不得挨一顿打?”
陈朝理所当然说道:“估计会,不过一顿打,我帮你多要十万天金钱,怎么样?”
“您说的作数?”
陆新眼睛满眼放光,作为陆氏这一代里最会做生意的年轻人,他自然在骨子里都有着属于商人的品性,一顿打,十万天金钱,这生意,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做成?
陈朝笑眯眯道:“当然作数,不过怎么措辞,你自己多想想,要是那边直接把你打杀了,我就是让他们给多拿一百万天金钱,也觉得不值当。”
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陈朝绝不可能让陆新死在这条渡船上,陆氏既然被谢南渡看得极为重要,他不管如何,都不会让这位很有可能成为陆氏家主的年轻人就这么死在这里。
别说陆氏那边怎么交代,
光是这会儿,就很打脸啊!
陆新想了想,倒也没有犹豫什么,很快便动身朝着船头走去,去见那位船家,问清那边绿藻宗修士的所在。
船家之前便见过之前的一幕,看到这个陆氏子弟去而复返,脸色一下变得不是太自然,拉着陆新,在偏僻角落低声道:“陆公子,那可不是好招惹的,一旦他们动怒,杀你不就跟杀个蚂蚁一样吗?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丢了性命啊!”
在他看来,肯定是这位陆氏子弟想不过之前的事情,这才自己独自一人赶来这边,想要出口恶气。
谁没年轻过?船家理解归理解,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有这样的想法,可身上没有本事,不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