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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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温凉性子寡淡,听到程觅还等在外面,都不禁有了些思绪。

她不明白,程觅与她,不过几面之缘,为何程觅,偏是咬着她不放,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在作祟。

“他不愿走?”温凉问。

服务行业最会察言观色,看出温凉的态度有松动的意思,马上抓着机会,殷切道:“是啊,温小姐,程先生坐了半日,别说离开,就连换个位置的意思都没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程先生相见你的心,实诚的紧。”

温凉颇觉莫名其妙,沉默了一下,突然说:“我记得没错的话,上次是你给我先生办的入住,你还记得我的先生吧?”

这反问听起来平常,内含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如果不是太过愚昧和装傻,都该听的明白其中隐含的意思。

旅馆服务员的脸色一滞,颇为尴尬,脑海中想起几日前站在前台处气质矜贵的清冷男人,俊朗无双,淡淡的说话时,她甚至不敢直视那人的脸。

“对不起,温小姐,我没有什么意思,更没有不尊重你,只是我见程先生心诚,叨扰到你了,我很抱歉。”旅馆的服务员颔首道歉,瞧着温凉素来不怎么热情的脸色。

心里有些后怕,就怕温凉一个投诉,就让她这个月的奖金化作泡影。

温凉不想这三言两语,在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看来是这般咄咄逼人,有些失笑,忽而有一种觉得自己不应该的心情。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况且此事本就是我让你为难了,道歉的话,哪怕要说,也该是我说,你无需这样。”温凉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和善一点。

不过效果并不怎么理想,小姑娘还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站在那里,温凉心软了。

她忘了一眼那边屏风隔开的方向,松了口:“我会出去见他的,不会让你为难,给你添麻烦了。”

夜半的温度骤降,站在门口都可以感觉得到外面的寒气,温凉送走了那服务员小姑娘,回到房间裹了一见大衣,才出门去。

她脚受了伤,缓缓的走动,也会抽着伤口,疼痛入骨。

程觅果然还等在那里,他一身灰色调的衣装,周遭的氛围有些颓废,垂着头在观察自己交握的双手,很是认真,以至于温凉走至他不远处,他首先闻到的是淡淡的药香。

男人抬起头,本来冷峻的脸色,逐渐舒缓,似笑非笑道:“你到底还是出来了。”

没有一丁点等了很久导致的脾气,只有一种无奈中夹着深深的妥协。

温凉脚疼,就近坐在了程觅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望向程觅的眸子平静无波。

“你找我,有事吗?”

短短的几个字,透着无法忽视的疏离和客气。

程觅没有介意,笑容加深,不急着回答,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盯着温凉看。

温凉被盯有些不自在,淡淡地回看一眼,竟发现这男人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着的时候,完全寻不到平日里冷清的气质,生出了一种柔软的温和,让人感觉到莫名的亲近。

她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不再看那人。

“你相信第六感吗?”

程觅忽然开腔道。

温凉被问的莫名其妙,关于第六感这个词汇,好似更多的是与女性搭边,程觅问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程觅不在乎温凉答不答,接着往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店里的时候突然心烦意乱,总觉得如果今天要是见不到你,那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再见你一面了,你要离开了吗?”

温凉不信什么第六感,只是她明天要走是事实,相对与什么虚幻的感觉,温凉更怀疑,是否是程觅调查了她的行程,才出现在这里。

充满怀疑和现实,就是如今的温凉。

但她想不出程觅的出现和存在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也不会影响到她,于是她便劝说自己信一信,随即点了点头道:“嗯,明天的飞机。”

“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程觅等温凉说完后,自定义的说,笑容转为落寞。

是为了即将的离别,还有更加深刻意义的告别,此刻的程觅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

温凉不答,等于默认了。

确实很奇怪,程觅对她的殷勤和热情,都无法避免的和奇怪搭上边。

“你很漂亮,是那种人群中无法忽视的耀眼,那日第一次见你,我在酒柜前擦拭酒具,清吧门后的铃铛响了几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抬头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你。仅仅是一瞬间的恍惚,我心中即刻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女人真是个妖精。”程觅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肤浅,温凉的皮相对他的吸引尤为致命。

温凉不以为意,淡淡道:“世上的好皮相数不胜数,比我好比我漂亮更是不在其数,你完全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若真就这般简单,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你了。”程觅眼中盛着温情,笔直的直视温凉的眼睛。

他的嗓音坚定且惆怅:“温凉,我很肤浅,却又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肤浅。我觉得我们很像,我丝毫不想掩饰我想拥有你的心情。”

道德束缚也好,三观也罢。何况他并不真的想干什么,只是想好好的道别。

“程觅,恕我无法理解你的心情,若今日你只想说这些,我们,就此别过。”温凉站起身来,表示不想再谈。

程觅紧随其后站起来,伸出手来,想与温凉握一握手,他藏起来刚才困兽之争的难过,笑着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声音真诚:“握个手,好好的说一声再见吧。”

短暂的沉默过好,温凉伸出手,两人的手虚虚交握了一下,放开时。

程觅恢复了温凉初次见他时那般冰雕雪筑的清冷神情,刚才的笑好似虚幻的泡影,从未出现过,他的嗓音亦是清冷的“再见,温凉。”

没等温凉说话,程觅已经转身离开了,干脆利落,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转角的黑暗中。

之间残留一点凉意,温凉想,程觅的掌心都是冰冷的,想来日后遗忘往事,也该比寻常人更快吧。

温凉正欲转身离开,被前台那个刚刚去叫她的那个小姑娘及时叫住:“等等,温小姐。”

她从柜台后面出来,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递给温凉的时候开腔道:“这是程先生送你的礼物,说是怕当面赠你,你会不愿意收,于是就让我在你们谈话结束后,转交给你。”

刚才程觅和温凉交谈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就感觉自己好像看了一场精彩无比的台言情感戏,心中还有些激动。

温凉刚想开口拒绝,顿了两三秒后,还是说了句“谢谢。”然后结果服务员手中的东西,迈着缓慢的步子回到了房间。

纸袋中是一瓶包装精致的朗姆酒,应该是定制版,或者是自制,没有明显的商标,甚至温凉连打开闻一闻的举动都没有,便确定了这是朗姆酒。

她打开已经收拾妥当的行礼箱,把那朗姆酒放在行李箱中安置好,再寻了一下房内,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后,才脱了外套搭在床头的衣架上。

房间的灯熄灭的时候,她放在床头柜边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温凉拿过来看了一眼,竟清浅的笑了笑。

接通后,随着电流传过来的是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充满不知名的魅惑。

“脚疼吗?”

温凉如实道:“肯定是疼的,不过不碍事。”

“我们阿凉,倒是诚实。”男人低低的笑了笑,似是心情很好,尔后接着说:“怎么样,被穷追猛打的追求,有没有差点禁不住的感觉?”

男人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温凉对于这个问题并无多大意外。

她微微有些失笑,很是诚恳道:“我都不知道这追求是从何而来的,除了惶恐,哪里还有其他的想法。”

“小朋友模样不错,性格不错,还足够纯情,我以为你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呢。”男人的语气颇为惋惜。

温凉脑海中却可以想象到男人此时的表情,定然是淡淡,波澜不惊,睥睨众生的高贵,哪里会为这等小事挂心。

温凉不想再谈及此事,轻松带过:“这么晚给我打电话,难道就是想与我聊聊桃花?”

男人轻笑,回答说:“自然不止,几日不联系了,心里挂念的紧,你恰恰受伤了,寻了机会,肯定是要表示一下我无处安放的关心了。”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不正经玩笑的意味,温凉也不介意,同电话那边的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说起冯亮这桩案件,旅游的时候遇见的趣事等。

临挂电话前,男人忽然问:“阿凉,准备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话一反刚才的轻松和温柔,出现了一些无法忽视的尖锐。

温凉安静几瞬,然后点了点头。她知道男人看不到,却明白男人不用看,亦想象的到。

挂断电话后,温凉盯着黑沉的暗,很久很久。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温凉和沈铮文心三人,在六点十分就坐上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因起了大早,她没什么精神,坐在出租车的驾驶座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将睡未睡。

等到达机场,拿了机票过了安检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三人将就着在机场吃了些早餐,就在候机口,等待登机。

借着等待的空闲,温凉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本闲书来看,是悬疑探案类的书籍,类似于福尔摩斯探案集之类的小说。

沈铮和文心不知去了哪里,温凉也不管,看书看得入迷。

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疾步向她靠近,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炙热且滚烫,一刻都不敢抽离,只怕一眨眼,便再寻不到她。

四周的环境有些嘈杂,机场的广播声,人们聚在一起愉快的交谈声,遮盖了那人向温凉靠近的脚步声。

直到头顶投下一个阴影,遮去了些许的光芒,书上的字体变的不甚清晰,温凉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看。

男人的脸色并不好看,深邃的眼睛灼灼其华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只容下她一人,垂首看她的时候,复杂的情绪通过那双眼睛,无法避免的跑出来。

疲惫显而易见,却丝毫无法影响男人依旧致命的吸引力,五官线条流畅,犹如上帝恩宠产物,无法忽视的矜贵的清冷气质,使人觉得不好亲近。

温凉微微有些意外,几乎是脱口而出问:“你怎么来了?”

昨日联系的时候,她分明已经说过,不必来。

“想你了,就来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又是怎样无法承受的情深。

温凉被这无法反驳的说法,堵上了嘴,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保持着向上看的弧度,瞧着男人那张精绝至极的脸。

造物者永远都是偏心的,无论多少次,每每见到顾寒时,温凉的心中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想法。

覆盖的阴影很快便消失了,顾寒时居然屈膝半蹲在温凉的身前,伸手去碰轻轻的抚摸温凉受伤的脚环处。

动作小心轻柔的像是在对待什么至珍之物,包裹在伤口表面的纱布的质感粗糙,顾寒时的心,好似被手上传来的粗糙质感研磨着,细细密密的心疼。

“疼不疼?”他仰头看温凉,问的极其认真。

记忆中的温凉,总是最怕疼的。生病了不爱吃药,嫌苦,那时候,她要是避不开吃药这个坎,总是会趁着盯着她喝药的人不小心的时候,偷偷的往黑黑的药汤了加两颗糖。

可她忘了,硬糖需要很久才会化开,因此她每次喝完药时,碗底便会露出那两颗没有化开的糖。

后来长大了,遇到的比药苦的东西,比药苦的事情太多了,她就不会再往药里加糖了。

温凉移动了一下脚,避开顾寒时的手,摇了摇头:“不是大伤,你快起来吧。”

周围人来人往,他们两人这个样子,已经吸引了许多的目光,各式各样,无不透着一股子多余的探究。

顾寒时难得温顺的起身,坐到温凉的身边,后一秒竟将头靠在了温凉的肩膀上,轻轻的靠着,没着多少力,这样的依靠让他觉得安心。

温凉不知顾寒时突如其来的柔软是怎么回事,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曾经的爱意,对她的影响根深蒂固,身体似乎有自己的主意,对这样的亲密,总是无法做到内心平静的面对。

她淡淡道:“你怎么了?”

“阿凉,我有些累,借你的肩膀休息一下。”此时的顾寒时柔软的完全不设防。

他没有告诉温凉,昨晚电闪雷鸣,他守在机场等了数个小时,天气好转,才终于得以登机,彻夜未眠的出现在温凉的身边。

很多事,不必说,也只愿意为那一个人做。

温凉还在犹豫要不要拉开和顾寒时的距离,男人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只好将到了口边的话,通通咽回了肚子里。

她知道他没睡,可是天气有点冷,她觉得这样,好似就没有那么冷了。

八点半左右,沈铮和文心从另一边往登机口走来,准备等候登机。

远远就看到了候机口排椅上两个互相依偎的男女,看清那两人是谁后,沈铮和文心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心中大抵有同样的惊奇,望着前方的景象,微微出神。

文心首先开腔道:“温凉姐的先生,怎么会来?”

他们九点的飞机回去,如果是在c城的机场看到来接温凉的顾寒时,或许文心不会觉得意外,只是在这里,此时此地,见到顾寒时。

难免就觉得这个男人对温凉,很是情深义重了。

沈铮约莫也有和文心相同的想法,特别是在联想到顾寒时那无法忽视的身份时,更谈得上是有些惊叹。

想不到高高在上,人上之人的顾氏集团的顾寒时,在爱人上,和普通人无异,甚至更加的倾尽全力。

“应该是昨天知道了温凉受伤的消息后,担心到等不及温凉回去,亲自来接了吧。”沈铮回答文心。

两人对视一眼,才接着往那边走过去,等他们走到温凉和顾寒时面前时,两人已经脱离了刚才亲密依偎的状态。

顾寒时端身坐在温凉的身边,对于沈铮和文心的招呼,礼数尚且算的上周全的回应了一下。

温凉收起书,瞧着沈铮和文心落在她身上时,约约有些异样的目光,不用问,就猜到刚才的那一幕,这两人一定是看到了。

她轻笑了一下,颇为无奈。

四人又坐了一会,提醒登记的广播便响起来了。

沈铮和文心走在前面,排队等着登机。

顾寒时站在温凉身边,等温凉关上背包的链子的时候,突然倾身过来。

温凉隐隐猜到他想干嘛,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靠了一下,有些防备的问:“你想干嘛?”

顾寒时温柔至极的笑了笑,很是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抱你登机了。

“我自己可以走。”温凉拒绝,她知道顾寒时不是在开玩笑。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昨日她就不该告诉顾寒时她这班飞机的时间,这样的话,顾寒时不会来,更不会提前准备好了和她同一班飞机的飞机票。

“我不在时,你自己可以,我在的时候,你就不需要逞强了,我舍不得。”顾寒时俯在温凉的耳边和其咬耳朵,说话间呼出的暧昧热气加上话中营造的暧昧氛围,使得温凉身子禁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温凉避开顾寒时,站起身来,很是决然道:“你别闹了,这可是……啊……”

公共场合还没有说出口,温凉便赶到重心失衡,她惊呼一声,被拦腰抱起,为了稳定重心,惊慌之中伸手绕上了顾寒时的脖子。

脸皮终究是薄的,特别是在感觉到无数道笔直的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温凉只觉得全身发热,压着声音和顾寒时打最后的商量:“顾寒时,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走。这样影响不好。”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我们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如胶似漆,你脚都受伤了,我心疼的紧,哪里舍得你自己走。”顾寒时的音量不大不小,足以周遭的人都听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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