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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哭?”
“洗衣仔不哭,不哭。”
“哭吧,主母允许你哭。”
“不哭不哭,洗衣仔不哭。”风池每说一句,似乎都拼尽全身力气,扯开稚嫩的喉咙嘶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憋得小眼睛通红,始终没让眼泪流下来。
风琳瞅着儿子通红的小手和倔犟的小脸,转过身去,张开樱唇,猛吸了几口气,想将起伏的心境平复,晶莹的泪滴却悄悄滑落眼眶,又被她立即擦去。待她心神稍安,这才又回过身来,许是不愿被小儿发觉内心情绪,岔开话题道:“这条豺狗是你的第一个猎物,你说该怎么处置?”
“洗衣仔听主母吩咐。”风池想也不想的说。
“主母想听你的主意。”
“洗衣仔不能,主母不愿说就交给姐姐处置吧。”风池回道。
风池虽年幼,也知晓织衣族历来以女性为主、男性为辅,毫无疑问,其姐风铃是未来织衣部主母。风池稍微晓事便没少听风芸嘱咐族内大事关节,千万不可逾越雷池半步,以免触怒风琳。
其实,风池是过于谨慎了。按照氏族规矩,男丁成年后都是要参与狩猎的,为了鼓励族人,男丁第一次狩猎所得猎物,有优先处置权。
风琳对小儿的回答颇感意外,便不再勉强。
“主母,我要小解。”风池拉了拉风芸的手,说道:“二娘,你带我去。”
“洗衣崽,为什么不让我带你去?”风雀打趣,“你一个小屁孩,就不能当着我们面小解了?人小鬼大!”
风芸对姐姐不先安抚刚从豺狗嘴下逃脱尙惊魂未定的小儿,反而一门心思想着教训他的做法不以为然,虽风琳露出了不舍之意,在她看来那不过是鳄鱼的眼泪而已。她气呼呼的抱着风池远远走了开去,藏于一颗粗大的柳树之后。
“咦,这是干嘛呢,真怕我们看见了?”风雀大大咧咧的。
“你呀!”风琳指着风雀,有些无可奈何。
“主母,我说错了?”
“嗯,你好歹也是有阿哥有孩子的人了,怎就这般糊涂?”风琳解释,“池儿他哪是要小解,他是偷偷哭去了,刚挨了顿打,不哭一阵怎能心安?”
“啊?”风雀张大嘴巴。
“嘘,禁声。”
知子莫若母。风琳望着远处柳树方向,唇角微微弯曲,一抹笑颜绽放。
这时,依稀响起的犬吠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一会三只毛茸茸的小狗仔从不远处一丛密集灌木之中的土坑里钻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向已经死去的豺狗爬去。豺狗都是在冬季诞子,这几只小狗崽不过一月许大,根本没有捕食能力。它们对危险虽也有感知,可母犬的死去,让它们无视了危险,因为等待它们的要么是饿死,要么成为其它兽类口中的食物。
犬吠声同样惊动了风池,他擦去眼泪,从柳树后走出,在几只踉跄前行的小狗崽边站定了,怔怔地望着,眉头紧蹙,不发一言。
“怎么了?”风琳在儿子身后问道。
“主母,这几只小狗怎么办?”
“为什么这么问?”
“母狗死了,它们也会死的。”风池情绪有些低落。
“知道为什么打你了么?”
“我不该不听二娘的话。”
“是的,你若不是离开二娘太远,母犬也不会袭击你,这几只小狗崽就不会失去母亲。”风琳在儿子身边蹲下来,说道:“你要记住了,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有其规则。所以有人说劝君莫杀春之生,伤母连子悲同意。你父亲带队出去狩猎,不取幼兽,不取孕兽,就是这个道理。而且,族人们出去狩猎,也仅仅是为了生存,没有谁以此为乐。”
“嗯。”风池点头。
“善恶存乎一心,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要抛弃心中善念,天地之大大不过活生生的生命,若生命不存,这天地再大,于人于万物又有何用呢?”风琳摸了摸儿子脑袋,“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主母,我能养着这三只狗崽吗?”
“养一只吧,另两只交给驯兽房。”
“好,那我选一只。”
三只狗崽中,有一只最是肥胖,也最是奶凶奶凶的,在母狗尸体边“呜呜”叫着,见风池来抓它,黑漆漆的眼睛里露出恐惧的光,甚至试图反抗。当它被风池提住后颈抱在怀中时,其扒拉着四条小短腿,有闪躲之意,被抚摸了几下后,渐渐平复下来,又时不时不成腔调的吼一声。
随后,风琳吩咐风雀将豺狗尸体和两只幼崽一并送回部族,她领着风芸与儿子继续朝云梦泽边走去。
风池边走边打量怀中抱着的狗崽,其通体长着黄色的毛发,但背毛呈棕红色,尾巴毛发浓密而长,耳朵短而圆,整个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就叫你黄……黄胖子吧……”风池给它取了名,抚摸着小奶狗背脊上的棕红脊毛,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