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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没资格出去。”元洵的声音冷如冬日的风雪,又朝他走了一步。
“元洵,你不能这样!想想你的家人!想想……”
“想想那些将士!他们是人命,不是你用来争权夺位的可有可无的东西!”元洵吼道,眼泪从他的眼角滴了下来,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充满愤怒:“兵之死,战之败,民之亡,将、之、过——!”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剑,朝着元昊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元昊无路可退,只能闭眼受死,慕容矢志早就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地窖,不见踪影。
剑锋带着风劈下,却在下一瞬间发出明亮的“砰!”的金属撞击声。
是一枚金质小巧的手里箭,元洵回头,只看见一片渝军的衣角在地窖口飘过。这精致小巧的手里箭,必定是官家打造的,换是旁的人见着这一幕大概早就吓趴了,何况是一瞬间这么精准地射出箭,他知道,刚才那人必定是元钺。
元吉的部队来得及时,对梁军来说却很突然,一路上设的埋伏居然一个都没用上,这是十万渝军竟然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梁军似乎并不恋战,没发生多少冲突,就在主帅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撤退了,船已经在江边等待着了,几十万人马,断后的断后,渡江的渡江。
只是将士们渡江渡到一半,突然从上游冲出来几十条燃着火的小船,因着夏季涨水期,水流湍急异常,那些着了火的小船包着尖锐的铁头,在渡江的大战船之间横冲直撞。
而并无战意的元吉此时却领着兵,打着战鼓,在岸边喊杀声震天。
元钺站在江岸上游江边的一处巨石上横笛而立,而此时的笛声已然淹没在火光与哀鸣中。
这场仗,没有胜负,没有结果,所留下的,只有江两岸的近十万的尸骨,有渝人,也有梁人。
他想起陈庆余死前说这世间许多事非左即右,却不是非对即错,因着忠义难两全,所以选择自裁。然而陈将军究竟是为谁?为何而死?元钺现在竟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逍遥阁的上一任阁主乃是渝国派往南梁的质子——元漓。一个渝人,却在南梁长大,血之所系在北,情之所依在南。元漓,元漓,他默念着这个陈庆之告诉他的一个名字,再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和迷茫之中。
“属下倒是觉得的贵妃娘娘有一句话说得对。”李长生站在他身后突然开口。
“说。”
得到元钺的准许后李长生才接着往下讲:“您永远学不会的就是心狠。”
元钺笑了笑,眸中却没流露出半分轻松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