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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了两步，陆止聿就顿住脚步，停了下来。
在原地伫立半晌，才又走过去，将衣服重新搭在椅背上，转身推开休息室的门，在黑夜里，身体直挺挺地在床上躺下去。
身体极度疲倦，却不知怎的，精神却异常清醒，酸涩的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床单冰凉一片，连带着他的身体也仿佛浸了凉意，冷地让他轻颤了一下。
身体似生寒的冷，让陆止聿的意识像是回到了那个逼仄破旧又肮脏的地方，暗无天日，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的身体用力蜷缩在一张被称为床的木板上，嗅着捡来的被子上那股难闻腐朽的味道。
起初因为被硌得生疼，睡不习惯而睁着眼，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后来时日一久，慢慢就困得能睡着了。
就算是寒冬，冻着冻着也能睡过去。
那时候，他还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希望秦雪能找他，将他带回家。
希望着希望着，就没了念想。
后来，再看到那些，得知那些被掩埋的肮脏真相，他就只剩下满腔恨意以及复仇的动力。
很早的时候，他就明白，很多东西，不能奢望。
因为得不到。
得不到……
不曾抱有希望，就不会有失落和难过这些没用的情绪。
所以……不要再有希望了，陆聿……
陆止聿慢慢阖上眼。
那一夜，心里仿佛再度恢复到以前的空寂荒芜一片。
……
凌晨五点，紫芙突然惊醒。
坐起身，大颗大颗的眼泪不自禁就从眼眶里跌落下来，转瞬便已泪流满面。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
冰凉一片。
陆止聿一夜都没回来？
紫芙动作一滞，虽然想不起具体梦境的画面，但那种难过到更甚于身体疼痛的情绪缠绕着她的思绪，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又疼又难过。
这一年半养起来的娇气性子，让紫芙第一时间就摸到枕边的手机，给陆止聿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很久，对面都没有接听。
紫芙继续打，第二个电话响到第三声的时候，被人接了起来。
男人嗓音透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喂？”
“陆止聿。”
紫芙抑制住自眼眶里不断滚落的泪珠，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儿委屈地撒娇，“你昨晚怎么没回家？”
“有点事。”
男人顿了顿，声音沉稳地继续开口：“最近可能会很忙，这边我走不开。待会儿我让助理回去，取几件换洗衣服。你一个人好好待在别墅里，尽量减少外出。”
“哦。”
紫芙伸手揉了揉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黏在一起。
轻眨了一下眼，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声音更低了几分，“老公，我做噩梦了。”
话落，对面似乎陷入长久的沉寂，良久才淡淡传来一句，“只是梦而已，梦醒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