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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和蔼，好脾气的老先生突然发了火，原本疯闹着的孩子们也一下子灭了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一句话，更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p>
谁惹先生生气了？</p>
是你吗？</p>
不是我。</p>
是他。</p>
才不是我！</p>
......</p>
简单的挤眼，挑眉，努嘴，一连串的交流已经完成。</p>
然后便是一个个孩子泄了气般站在一起，有些无助的看着老先生。</p>
“呼！”</p>
长呼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的老先生努力调整了下情绪，开口说道：“天都黑了，都早点回家，别在这玩闹了，一个假期的时间呢，够你们玩了。”</p>
语气虽然还是很严厉，但起码没有那么吓人了。</p>
左看看，右看看，互相摊摊手：先生都发火了，还能怎么办，回家呗。</p>
“先生再见！”</p>
“先生再见！”</p>
......</p>
这次倒是都老老实实地跟老先生打了个招呼才走。</p>
老先生也站的笔直，一板一眼地挨个点点头，目送着他们走出学堂的小院子。</p>
等到人都走光了，老先生最后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屋子里的李文豪，现在的李文豪已经没有再对着窗户做鬼脸了，而是在捧着自己放在讲台上的对联发呆。</p>
右拳突然用力攥紧，老先生快步朝家走去......</p>
......</p>
“这是......”</p>
拆开桌子上的对联，李文豪看着上面的字陷入了沉思：</p>
对联很简单，最普通不过的红纸，黑色的墨迹构成十四个字。</p>
上联：穷而有志思壮举。</p>
下联：学不自满求创新。</p>
一幅看起来跟春节根本就不搭边的对联。</p>
李文豪还是郑重的收起对联，小心折好，放进包里。</p>
转身站好，对着窗外先生家里的方向，李文豪郑重的鞠了一躬，嘴里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李文豪谢谢先生！”</p>
......</p>
“虎子哥，明天就放假了，咱还整他啊？”</p>
“什么话？”一个腰宽体胖的小胖子“啪”的一巴掌呼在了问话那小子后脑勺上。</p>
都是不大的年纪，小胖子的体型构成了极大的优势，一巴掌把问话的小个子扇趴在地上，一头扎进雪里。</p>
“明天就放假了，我问你们，今天不干一票，再整他是不是得来年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不憋得慌？”被唤作虎子哥的小胖子对着他的小兄弟们，“谆谆教导”着。</p>
“是，虎子哥说的对，这时候不搞他一次，一个多月了咱多没意思。”另一个男生同意的点点头，然后不屑地对栽在地上的小个子训斥道：“狗娃子，你要不敢就趁早滚蛋，每次都是你磨磨唧唧的，再这样，以后别跟我们玩了。”</p>
“没，没......”冬天穿的都很厚实，小个子略显得滑稽地从地上爬起来。</p>
拂了拂脸上的雪，小个子嘀咕着回道：“回去晚了我怕我爹生气。”</p>
抬起胖手拍了拍小个子的肩膀，小胖子无所谓的说道：“放心，很快的。”</p>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而望向了学堂的方向。</p>
见虎子哥不说话，之前接话的男生撇撇嘴：“我看你不会是想帮他吧！”</p>
说完，没等答话，大家都笑了起来，谁会想要帮那个家伙呢。</p>
只有小个子没有笑，也没说话，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p>
“他来了！”</p>
......</p>
“他们来了！”</p>
看着前面树下的阴影里，或蹲或站的几道身影，以及最前面那个最显眼的“水桶”，李文豪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p>
但一想今天本就走得晚，换条路的话，回家会更晚，也只能咬咬牙，低着脑袋靠在路的另一边朝前走去，只希望他们今天不是在等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