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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安景这话,赵青梅再也绷不住了,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鹅鹅鹅鹅鹅鹅...”谷
“哈哈哈!”“哈哈哈!”
李复周和周先明相视大笑。
堂内欢声笑语不断。
好半晌,安景才看向了赵青梅,问道:“夫人,你为什么刚才不提醒我?”
赵青梅眉头一挑,反问道:“我做的菜你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安景:“........”
周先明一本正经的道:“这猪手软糯,颜色纯正,我看就留给安大夫最好了。”
“来,李先生,我们先喝一杯。”
李复周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和周先明碰了一杯。
安景坐了下来,连忙陪笑道:“夫人,这其中还有那个是下过毒?”
下毒!?
檀云听到这,心中顿时充满委屈,这可是我耗时两个小时做的,姑爷竟然说我下毒。
赵青梅轻笑道:“除了那猪手之外,其余都是我做的。”
“那就好,我们开动吧,方才那只是一点小波折罢了,这就像是人生而已,风雨过后肯定是晴天。”
安景听到这,顿时松了口气,此刻他的胃酸翻涌,竟然觉得有些不饿了。
“小黑仔,他们不吃,你吃!”
檀云端起猪手,气呼呼的走到了门口,拿起一块递到了小黑仔面前。
小黑仔顿时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猪手,随后竟一溜烟的跑远了去。
小黑仔都不愿意吃。
看到这,檀云顿时一脸沮丧。
“其实,你不用灰心丧气。”
安景想了想还是安慰道:“最起码这次的猪手它熟了,这就是进步不是吗?”
“对啊。”
檀云眼中一亮,“姑爷,你说的有道理,下次说不定我就可以做的更好了。”
“来,喝酒!”
安景听到‘下次’二字心中一颤,连忙转过头,看向了李复周和周先明。
“来,安大夫我们走一个,这一年的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尤记得年初时你也是孑然一身,如今已经娶妻,就差生子了。”
周先明唏嘘不已的道:“而年初的我还身无分文,以书说讨生活。”
安景毫不留情的揭穿道:“现在一年过去了,你依旧是身无分文。”
“不,我现在有了希望。”
听到安景的话,周先明似乎并没有气愤,而是眼中充满了希冀。
安景夹起一块排骨,淡淡的道:“我只希望你别得了老寒腿。”
“姑爷,此话何意?”李复周手中筷子一顿笑问道。
安景放下筷子和李复周碰了一杯,道:“周先生呢,体质差,经常容易风寒。”
“别听安大夫瞎说,我体质不差。”
周先明连忙解释道:“以前那黑.....三爷没来的时候,我很少以有银子去勾栏听曲,但周某唯独钟爱这丝竹之声,经常在画舫外站着旁听,那时衣服也是十分单薄,站的久了,寒风一吹,所以经常会感觉头晕眼花,便来到医馆让小安大夫看,他说我是感了风寒,夜夜吹着冷风不好,不过后来我就很少患了风寒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去做舔狗呢?
“哦?这是为何?”李复周又问道:“后来莫非不吹冷风了?有银子进勾栏去了?”
周先明摇了摇头,道:“安大夫说吹冷风不好,后来我就不来问他。”
李复周听闻手中酒杯都是一抖。
赵青梅在旁给安景添了一杯酒水后,心中却是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这周先明竟然也是如此深情之人。
“没想到你们都已经喝上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韩文新,手中拎着两坛烈酒。
“韩捕头坐,檀云你去填个碗筷。”
赵青梅招呼道。
安景笑道:“我说对了吧,韩兄肯定回来,而且不多不少带了两瓶老酒,这必定是从他韩叔那里顺过来的好酒。”
韩文新兜里存不住银子,一有银子便花了去,去年这时候,他和安景吃酒,便是偷了韩举藏在地窖当中的好酒。
“知我者安兄也。”
韩文新哈哈一笑,随后坐到了周先明的身边,“李老先生,周老头,你们要去京城了,以后喝酒的机会就少了,我怎么能不来。”
周先明举起酒杯,洋洋洒洒的道:“待我高中归来,请你一醉方休。”
韩文新摇了摇头,道:“等你高考落第,我请你勾栏听曲。”
粗鄙的捕头!
周先明听到韩文新这话,顿时气的牙痒痒的。
“来,喝一杯。”
安景起身,看着屋外的月光,“兴平十三年的最后一天,我们举杯一同庆贺一番吧。”
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一个年头了,日子过的可真快啊。
“新春佳节,应当是新的开始。”周先明脸上泛着一丝潮红。
“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年祝我安兄生个大胖小子。”韩文新看挤眉弄眼道。
“新年新气象,新的一年就像我的袄子一样,都能红红火火。”
“来,都在酒中。”
.......
众人举杯共饮。
屋外是月满西楼,万家灯火,屋内那数不清的欢声笑语,屋外是那‘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众人举杯欢庆,眼中都是带着笑意。
檀云擦了擦嘴,长长舒了口气,心中下定了决心:新的一年里,我一定要找到那剑客的行踪,一定。
李复周一一扫过众人,心中不由得感慨,这般平静温馨的日子,对于自己而言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多年后,再次回首,那些埋藏在砂砾当中的平静的日子,仿佛才知道它才是最好的。
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讲,也是弥足珍贵的宝贝,在他们漫长的一生当中,比任何事情都珍贵,都值得回味。
“真是好烈的酒。”
韩文新一把擦干了嘴角的酒渍,“痛快!痛快啊!”
周先明不动声色的道:“韩捕头,来尝尝这猪手,润润口,安大夫都说好。”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就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个分开日子。
安景一一送走了志得意满的周先明和微醺的韩文新,随后迈着碎步走到了家中。
檀云和赵青梅正在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三爷人呢?”
安景问道。
赵青梅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道:“三爷说他高兴,喝的有点多了,便先回去休息了。”
安景听闻点了点头,那老头性子是有些孤僻,不过看其今天喝酒的架势,确实也是喝开了,后面韩文新带的两坛酒,他一个人就喝了一坛。
“姑爷,我们什么时候放烟火?”檀云想到了什么道。
她可记得很清楚,前几日去集市的时候,安景买了不少烟火,到现在还没放过。
“那现在就放,走吧。”
安景笑了笑。
“好啊。”
赵青梅轻轻一笑。
“走,放烟火,我最喜欢看烟火了。”檀云兴奋的将手中抹布扔在桌子上。
随后三人抱着烟火,来到了前堂。
此刻虽然已经夜已经深了,但是街道之上依旧可以看到万家灯火,还有那嬉笑之声。
“姑爷,你快点,我已经坐好了。”
檀云抱着小黑仔爬到了屋顶,对着下方安景喊道。
安景看了檀云一眼,随后重重叹了口气,让她开心一下,说不定就忘了要下毒的事情了。
“咻!”
整条大街顿时灯火通明,姹紫嫣红,席卷在那苍茫,浩渺的夜空之上。
那熠熠生辉的光芒,闪烁着,倒映在赵青梅和檀云的瞳孔之上,浮现出了让人迷醉的神光。
“青梅,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安景看着那柔美的面孔轻声说道。
自从二狗子和三麻子走了之后,这年关大都是他一人过的,直到去年韩文新知晓他独自一人,拎着两坛酒来和他喝到了半夜。
“好美啊。”
檀云仰望着天空,眼中尽是五彩缤纷。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不知道怎么,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剑客的身影,还有那一双眼睛,随后又幻化成了安景的模样。
檀云连连摇头,随后心中又有些慌乱起来,“还是好好看烟火吧。”
小黑仔罕见的没有动,趴在檀云的腿旁,安静的看着天空之上的烟火。
“我想再听你唱一遍。”赵青梅看着那漫天烟火,呢喃道。
“好啊。”
安景看着漫天的烟火笑了笑,随后轻轻贴着赵青梅的耳边道:“........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赵青梅的双目就像是含着水光,随后缓缓伸出双手紧紧将安景抱住了。
“等会多唱几遍,我喜欢听。”
“好。”
“哥哥,你方才许了什么新年愿望。”
“告诉别人就不灵了。”
“可我不是别人啊。”
“嗯......我的新年愿望是新的一年,但愿人长久。”
.........
星空之上,烟火绚烂多彩,美不胜收,而有的人就像是这人间烟火。
.........
.........
兴平十四年,一月初一。
新的一年,亦是新的开始。
大地银装裹素,冷风似刀,爆竹声连绵不绝,街道上更是汇聚了不少城中百姓,庆祝着新的一年,热闹非凡。
“夫人,我出去拜个年,很快就回来了。”
安景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背着药箱出去了。
“嗯!?”
看着安景的背影,檀云从睡眼惺忪状态当中,一下子来了精神:“姑爷拜年还要背着药箱?还真是奇怪。”
不知怎么,她对药箱是越来越好奇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个时间打开看看,姑爷是不是藏了银子在里面。”
“好,记得早点回来。”
而赵青梅正在屋中,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从衣柜当中找出了那日记簿来,眉目中含着一丝媚意,缓缓提起笔来。
“从哪里开始写呢?就从昨晚的但愿人长久开始写吧。”
.......
富阳村。
安景简单收拾了一番,用鬼谷迷魂再次迷魂了水中月,才缓步来到了村尾。
上次蒋三甲和他说,准备离开渝州城了,也不知道如今是否真的走了。
按道理来讲,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在这渝州城当中无依无靠,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想了想安景的心中还是打算来看看。
来到了那两个破瓦寒窑的门口,此时大门紧闭,草屋的门也是关了起来。
“看来是真的走了。”
安景轻轻叹了口气,既然都来了便打算推门进去看看。
“咯吱!”
院门打开了,安景走了进去。
院落被大雪覆盖,无人打扫,也没有脚印,一看屋子便知道是个穷酸人家,估计连贼都不愿意光顾。
安景缓步走进屋内,破旧的桌子上却是布着一道气机。
鬼谷迷魂。
寻常人看着那桌子并没有丝毫奇异之处,但若是修炼鬼谷心法或者一些内力极为高深的高手,便可以看到那桌子上有着一封书信。
安景走上前,拿起那信笺,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周兄亲启。
“这是蒋三甲留给我的?”
安景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莫非是算准了我以后还会来?但我若是没有来呢?”
说着,他轻轻打开了信笺。
“周兄,别来无恙,此信笺若是一个月内无人拿起,便会彻底化成灰烬消散,如我所料不差的话,看看信笺的应该是周兄吧。
接下来,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和周兄一一道明,周兄务必铭记于心。
周兄手持大罗心法残卷,虽然之前一直隐忍不发,但近来也曾出手数次,定是已经暴露了出去,除了我之外,大燕应当有两大势力可能知晓周兄的手段,其一便是大燕人皇的天罗地网,他们情报在大燕可谓首屈一指,不过此天罗地网只效忠于人皇,如今人皇疑似突破桎梏重创,闭关潜修,对于朝政倒是少有管辖,周兄倒是不必担心。
除了这天罗地网之外,还有一江湖势力也可能会知晓,这便是天机阁。
天机阁网络大燕情报,风云变动,制成了龙虎风云榜,所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龙虎风云榜在江湖上便是给外行人看的,其中不乏一些高手,但也隐去了一些高手,因为天机阁从建立之初便是有心人所建,起初还有真实可言,久而久之便失去了初心,榜内高手也是鱼龙混杂,牛骥同皂,以至于后来只要出的价格便可以录入这江湖龙虎榜,缺乏了一些真实性,我观周兄行走江湖甚少,日后要万千注意,小心各方高手,莫要被龙虎榜给骗了。
而这天机阁的背后的有心人,不是他人正是当今二皇子赵梦台,此人精明能干,野心勃勃,手段果决狠辣,也算是个人物,此次就是他为我平反,以我预估,他必定是知道周兄身怀大罗心法,想要从我口中得知周兄下落。
赵梦台素与真一教交好,若是得到了大罗心法,他面对真一教也算是有了筹码,不过周兄放心,我必定不会透露出你的行踪。
不管怎么说,周兄身怀大罗心法属实,而那萧千秋也必会下山寻你踪迹。
萧千秋乃是当世第一人,实力就算不是宗师巅峰,也是相差不远,天下间能够与其争雄之人,不过数人。
若是周兄有心与其争长短,此乃周兄大敌。
庙堂之上,赵梦台与真一教交好,自成一党,实力雄浑,不可小觑,而当今太子则不然,他与真一教有着很深的芥蒂与恩怨,而刘青山便是太子之人,若是安兄能够放下仇怨的话,大可与太子结交,然后借助太子之手,洗去玄衣卫的通缉之嫌,有一光明正大之身。
若是安兄与刘青山的恩怨解不开,在加上玄衣卫的通缉,那在江湖当中可谓寸步难行。
相对赵梦台,太子此人倒是仁义了许多......蒋某被拘禁于地牢当中,也是蒋某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而蒋某不才,已经为周兄布下一局。
临走之际,蒋某消耗余下五载寿元,侥幸窥的一丝天机,发现周兄命格极硬,身居大气运之人,极为罕见,将来若是不死,必能够与萧千秋争锋,但奈何此刻周身布满杀机,似命不久矣。
蒋某的局可帮一二,其一便是给我师兄楼象震书信一封,若是萧千秋出手,让他必要时候护你周全一二,我师兄性子他是不愿意来的,但若是我死了,他必定会来。
其二,便是鬼谷心法分为三玄三个境界,若是周兄能够到达二玄之境,便可习纸人替死术,此术消耗大量的精元,血气可凝聚出一道纸人,即使心脏被刺穿,经脉断裂,都能在十二个时辰后死而复生,唯有肢解可破此法。
此术天下知之甚少。
而这纸人替死术一生只可凝聚两道纸人,消耗精元极大,算是一保命之作,此术也切记。
江湖朝堂,风云变幻,危机四伏,周兄要时刻小心。
我所做这些,不为你,只为自己。
周兄那句话,我甚是欣赏,这道主他做的,为何我便做不得?
这局他们布的,为何我就布不的?
真一教想要杀我,我为何不能反抗?
且让蒋某布下这最后一局,试一试这天下英豪,若是去了也不算白去。
将来若是有幸的话......有幸周兄能够踏上真一山,问剑这天下第一人,请带上一壶好酒洒在山巅之上,蒋某定泉下有知。
伤心山下春波绿,曾是惊鸿影照来。
蒋三甲。”
安景看着手中的书信,心潮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没想到蒋三甲竟然消耗最后寿命,给自己算了一卦,不禁将自己的处境分析了来,还给自己留下解局之法。
赵梦台,太子,一个在朝堂和江湖上都能呼风唤雨的皇子,一个是大燕的储君,似乎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人。
还有自己杀了玄衣卫两个大天罡,玄衣卫也是在大燕各地发布了通缉,还没有出渝州城,似乎就已经嗅到了满满的危机了。
从蒋三甲的话语当中得知,真一教似乎为了得到他手中的鬼谷心法,对其可谓十分毒辣,不择手段,而他再次回到玉京城便是心存死志。
将来若是自己不交出大罗心法的话,他们对付的便是自己了。
其实在安景看来,若是相互交换也不算是坏事,前提真一教愿意拿出他们的心法,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但是安景推测,以当今真一教和萧千秋的气势,必定不会交出宗门核心心法。
而且《玉皇经》只有玄门道主能够修炼,一般人恐怕都不会让旁人染指这等殊荣,更何况是镇压整个江湖的萧千秋。
不到万不得已,安景倒是并不想交出自己手中的大罗心法。
“漕帮吗?”
安景轻笑了一声。
蒋三甲在书信上说,让他有机会和漕帮解开恩怨。
但他和漕帮的恩怨,在于他杀了漕帮的人,反而安景对漕帮倒是没有太多的恨意。
如果能够解开恩怨,那自然是最好的,而且还能借助刘青山背后太子之手除去了玄衣卫通缉。
“但解开恩怨,怕也是不那么简单,刘青山本就是天花境界,如今得到了一缕天地灵气修为肯定增进,再加上自己杀了漕帮数个二品高手,肯定不愿意轻易解开恩怨。”
安景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猛地想起那黑色机缘,“莫非蒋三甲说我周身布满杀机,于此有关?”
想到这,安景背后不由得浮现一丝凉意,看来这鬼谷心法的纸人替死术要尽快学习了,留作一方后手,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