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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寂寂,没有人回答。
冯蕴静静看着他,“以前他们说,齐人不堪重用,我还不以为然,看来真的是我错了。一念之善,遗祸无穷!”
申屠炯不说话,默默看她一眼,挥手示意身侧的人。
“带娘娘走。”
冯蕴看着走过来的侍从,沉下脸,冷声训斥,“混账东西!你们看清楚,我是何人?你们是大雍的士兵,该当听令于谁?”
申屠炯是齐人,有一颗齐心便罢了。冯蕴不相信,这里的所有南雍军,全都与齐军一条心。
然而,侍从不为所动。
申屠炯也只是叹息一声。
“娘娘别怕,不会伤害你的。”
又一挥手,“带走!”
冯蕴看到四周的人,安静地站立着,就那样冷冷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沉,怒视着两个侍卫,“我自己会走。”
-
锁钥岭。
萧呈看着黑压压涌过来的敌军士兵,有片刻的怔忡。
此刻所有的兵法和战术,都失灵了。
不是因为蛇形峡谷有人埋伏,这一点其实他有预判,也做好了会牺牲一部分人的准备。
他只是没有想到,不等他麾下大军完全进入岭口,对方便率先暴露。
然后,杀将上来,顷刻便与齐军混战一起,拖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对方的意图,很难理解——
几个齐军将领也都有些懵了。
“雍军疯了不成?”
萧呈没有说话。
双方士兵短兵相接,混战在一起。
没有阵法,也没有什么战术,全然肉搏,打得难解难分……
萧呈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好。中计了。”
他望着寂静的山峦里,照得亮如白昼的火把。
“传令下去,快速脱离,不要与对方缠斗。”
胥持在他身侧,闻声大吼。
“陛下,脱离不了。他们缠上来了……”
又道:“公孙,带侍卫营先掩护陛下离开。”
公孙大声应道:“是。护驾。”
“护驾——”
“快快护驾!”
杀声如雷。
骏马长嘶。
萧呈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沉默不语,疑惑地皱了皱眉,平静的面容下,波澜涌动,血液几乎都要沸腾起来……
这事不是裴獗干的。
也不是他干的。
那么,在丹郡,在锁钥岭,还有何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和裴獗就是那两只鹬蚌,此刻在正面战场斗得你死我活……有人却想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这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
萧呈因自己的想法而警惕起来。
他骑在马上,一步一步后退,双眼却死死盯住锁钥岭的山谷。
“胥持。”
他沉声命令。
“快马回营,通知谢丛光,即刻、马上——鸣金收兵。”
鸣金收兵?
不打了?
胥持不问为什么,勒住战马生生掉了个头。
“属下领命!”
-
冯蕴丧失了行动能力。
坐在一辆密封的马车里,摇摇晃晃,不知会驶去哪里。
这种完全不受自我支配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短暂的震惊后,她渐渐冷静下来。
近十年光阴里,有长门、有裴獗,顺风顺水顺财福的日子过得太久,她从起初谁也不信任,到越来越容易信任身边的人……
她变得更为柔和。
警惕心也逐渐退化。
全然没有想过,在大雍军的营地里——她会被人俘走。
今日的事,很是蹊跷,申屠炯没有跟她说清楚原委,她也理不出一个清楚的逻辑,但有一种直觉,让她格外慌张。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身体里慢慢流失,无法把控……
这种感觉很是要命。
它让她无力,煎熬,就像沉浸在一团迷雾里,看不到真相……
马车从颠簸到平稳,上了官道。
她不知他们会把她带去哪里,默默地闭上眼睛。
以不变应万变。
睡一觉保持体力和头脑清醒,最为紧要。
昨夜里她没有睡好,很快便睡了过去,甚至感觉不到反剪的手腕上,绳子深深地勒入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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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天已经全黑了。
视野里黑漆漆一片,只有马车前面的风灯,隔着帘子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冯蕴靠坐在车壁,身体僵硬,默默等待。
马车是静止的,没有行驶。
周遭有嘈杂的脚步声,但没有人说话。
直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马车前停下,这才有人招呼。
“见过都督。”
整个大雍朝只有一个都督。
冯蕴心里一震,下意识地雀跃起来。
“大兄……”
她短促地喊了一声,满是欣喜。
黑暗的天幕,有光照进来。
帘子被人撩开,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躯挺拔,眼神深邃。
是温行溯没有错。
但冯蕴脸上的喜悦,却淡了下来。
寂静无声中,她眼眶赤红,手心一片冰冷,就那么看着温行溯,还有静静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申屠炯、杨圻,以及一群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