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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深平静如常的望着波光烁烁的碧蓝湖面,却想起小时候常去的一片湖。
......
那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三天中午。
尽深蹲在小区的院子中,凉亭后面的矮树丛里。
地上有几处蚂蚁洞。蚂蚁们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进进出出,对遮蔽住他们日光,长久在发呆的尽深视若无睹。
母亲让他下午就上学去,尽管只是过了三天,也不能耽误学习。父亲的离开让母亲像变了个人似的,眉头总是轻微的皱在一起。
尽深觉得,可能是父亲离去了,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因为午饭后屋里来了很多人,像是父亲公司的同事,和母亲说话的时候面露忧色。
但是母亲不让尽深听见,将他赶了出来。
他原本每日有午睡的习惯,每天吃完午饭就会觉得困倦。但这几天彻夜不合眼,却觉得一点困意都没有。
尽深用一根草棍,毫无目的的拨弄着地上的蚂蚁。
蚂蚁有一身坚硬的外骨骼,可以托起比自己自身重三倍的重物,可是随便一个人类,都能将他们玩弄鼓掌中,而他们被愚弄还不自知。生命原来是这样渺小的存在啊...
人类也是如此吧。
尽深的小木棍按住了一只蚂蚁,它六只触手使劲挥舞,但怎么挣扎都爬不出来。尽深手指再用一点点力,就会让它头尾分家。
尽深终于还是松开了木棍。
他感觉到一丝异样,往左边的路上看去,是苏柔。
苏柔一头柔顺短发,也穿着宽肥的校服。看见尽深,她向前的脚步停住了,右脚在半空缩回来落在地上,右脚迈向他的方向。
尽深丢掉草棍,站起来。那只蚂蚁已经混入蚁群,不知是哪一只了。好像并没有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是迅速的回归了岗位,继续忙忙碌碌。
苏柔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大概是她母亲让她出门取的快递。尽深站起来,将双手插进校服裤子宽松的口袋,有些无所事事。
“你在这儿干什么。”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清淡。
尽深不想回答,也不知该找什么借口,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尽深父亲车祸的事,苏柔是从母亲口中得知的,然后昨日参加葬礼。苏柔同他讲话,他总是一句话都不说,像个枯木头一样。
“别在这儿躲着了。”苏柔忽然抓起尽深的手腕,拉着他转身就跑了起来。
“喂...”
被迫被拉着奔跑,并且越跑越快,尽深才终于张开金口喂了一声。虽然没有带手表和手机,但尽深知道马上就要到上课的时间了。
但是显然,苏柔这不是去上学的方向。
她拉着他一直跑出小区,一直向前。尽深记忆里最奇怪的是,那条往日车流最密集的路,每一个路口都为两人亮着绿灯。
所有车辆停在白线之内望着他们穿行。
他们一直跑到了公园的山坡上。爬上坡顶,这里也有一个凉亭。苏柔终于放开尽深,将快要累死的自己挂在栏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尽深也很久没这样跑过步了。肺里空气不够用,像被喘息吸成了空袋子一样不舒服,但是整个人似乎感觉好了很多。
那些攒在心里的悲伤好像就在奔跑里散落出去了一部分,随着风飘落到了尘埃里。
让尽深感觉到一丝难得的轻松,感觉到自己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尽深也支撑着栏杆大口大口喘息。
只见坡下是个天鹅形状的人工湖,公园新修葺好不久,湖水很清澈,最远处还有两只天鹅,优雅的浮于水面。
“该去上课了。”
尽深气喘匀了,见苏柔仍不走,声音薄得像纸一样的冒出这样一句。
“今天不上课了。”她的手温热,又把他拉住了。阻止他离开。
“今天就休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