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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庭外,火光通明,人影幢幢。
十几个粗壮家丁,手里绰着手臂粗的木棍,悄没声息地站在后头。前面五六个膀粗腰圆的婆子,低着头,筛着膀子,发一声喊,如水牛发狂,冲将过去。
木门后面,手腕粗的门闩嘎吱一声响,断成两截。大门轰然洞开,婆子们收势不住,一跤跌进院里,摔个四仰八叉,哎哟声不断。
黄雀儿带着四个大丫头,人人手里提着楠木雕鱼鳞纹灯笼,侍奉着阴氏,款款走进院子。
栖梧庭里原本一片漆黑。这一番动静大作之后,正面四间堂屋,东侧一排下人住房,陆续燃起数星灯火。
今晚在安舒房里侍候的是阿冉,听到响动,披了外裳,最早从房间里出来,俏生生地立于门前当地,也不与阴氏见礼,只淡淡问道:“大半夜的,夫人兴师动众到栖梧庭来,二话不说就破门而入,这是要干什么?”
说话之间,阿宁也已穿好衣服,走到她身边,手持短剑匕首,一脸煞气。
黄雀儿闻言怒斥道:“大胆,你不过是个丫头,夫人面前,如何回话,竟一点礼数也不知么?”
阿冉正要答话,房里传出安舒懒洋洋的声音:“阿冉,外面是来了强盗还是土匪?这么闹哄哄明晃晃的。”
阿冉回道:“回大小姐,是侯爷夫人领了一大帮人前来,看上去明火执仗,气势蛮横,像强盗也似土匪。具体是哪样,倒要好好请教侯爷夫人,才能知晓。”
阴氏倒没料到,这阿冉平时看着斯斯文文,从不多话,发作起来,口齿居然如此犀利,脸上一僵,原本已经准本好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
轻咳一声,方才含笑说道:“深夜来叨扰大小姐,我也不安得紧。实是为了一桩要紧物事,被人偷走。现有人报说,见得在栖梧庭中。我也是情急之下,唯恐走脱了贼人赃物,行事确实莽撞了些。待到此事一了,大小姐但有责罚,我无不认领。”
她话说得极是客气柔和,竟不似长辈对晚辈说话,浑如平辈之间陪客气小心。
然而她话音一落,黄雀儿就指挥着婆子们往堂屋里冲去。
阿冉气得浑身发抖,白着一张脸,厉声喝道:“尔等何人,不要命了,敢夜闯大小姐闺房?”
阿宁一声不吭,一个箭步跨过去,匕首银辉一闪,冲在最前头的婆子闪躲不及,顿时胳膊上血流如注,跳着脚惨嚎不停。剩下的婆子胆寒,齐齐止住脚步,直往后退。
阴氏笑容一收,眉头一拧,冷声道:“军机大事,不能耽搁,得罪大小姐之处,等侯爷回来,我自去请罪。”
手一挥,身后家丁顿时围拢上来,数十条长棍如水龙一般,团团将阿宁困在当中。
婆子们见厉害人物脱不开手脚,顿时大喜,又打算冲进房去。
便听得一个冰冷的男子声音从堂屋中传来:“有何军机大事?为何我不知道?”
阴氏听到这个声音,便好似黑夜里骑着瞎马,终于看见亮光,心头一块大石安然落地,心知大事已成。
当下院子里的数十来号人,几十只耳朵,都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乃是世子曹宗钰的声音。
夜已子时,灯火俱寂,他一介男子,为何会在女子的房中?尤其这个女子,还是他宗法上的妹子。
此情此景,纵是倾尽黄河之水,也洗不清兄妹苟且的嫌疑。便是浑身长出一百张嘴来,他也无法自辩。
阴氏几乎已可想象,侯爷得知此事时,该当是如何怒不可遏,对世子又会是如何失望透顶。
若不是拼命绷着一张脸,她简直快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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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曹宗钰的话音,堂屋最右面一扇门,吱呀打开。曹宗钰服饰俨然,冠缨整齐,从屋里走出。
阴氏心中略一咯噔。
安舒的闺房在堂屋最左边,曹宗钰却从最后面的房间出来,中间隔了两个房间。
不过总归是一处屋檐之下,瓜田李下,一样也是说不清楚。
阴氏方在心中思量,便见到曹宗钰身后又走出一人。
眉眼俊美,声音低沉:“夫人有何军机,可否说来,让我也参谋参谋?”
烛火映照之下,看得分明,这人竟是常山国公二公子郭曦。
这却是阴氏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曹安康的心思,她约莫猜到一些。心中颇是难以决断,若论家世,常山国公府自是无可挑剔,只是安康若嫁到这么山长水远的地方,将来母女见面的机会,可就少之又少,她心中实是不舍。是以只在心中思量,既没有与女儿挑明,也没有告知归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