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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花费,让周正清睡了个不错的好觉。虽说自身所剩的只有四枚细月币和四枚锱铢币,但是出门在外,能有朋友帮衬,就最是不错,哪怕花费多些,也半点算不上不亏。
一觉到天明,这艘巨大的舰船,逐渐离开地面。伴着朝阳初升,半隐半现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向着西南而去。由悠哉悠哉,也慢慢变成了极速飞驰。
船上的某种防御阵法开启,一来是抵挡由疾行而带来风力吹拂,二来也是防止有人从外面贸然登船。
春来半月,周正清也想着看看那座扶醉去春寒的扶醉城,是个什么气象。
推开房门,出了船舱,这种在半空中一睹朝阳的场景,他当然不能错过。船尾的甲板上,桌椅、茶水、糕点放置齐全,都不是什么仙家吃食。只是掩鹿宗为客人谈天说地、赏景论道准备的应景摆设,尽皆是采购的凡俗物品,随时补充,管饱。
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像这样的清晨,乘坐仙家舰船,望着船尾外的大日初升,云霞由远处透红变为近处暗淡颜色,着实让人有些迷醉。
舰船上大部分的人都是不止一次的见过这等风景,但也有如同周正清一样,看个新鲜的。
不像海中船只,这种舰船不设船帆船桨,只在甲板上的中心位置,有一个独立的大型船舱。
舰船上的管事,以及来此挣钱的掩鹿宗的门人弟子都在那里休憩。
掌舵人处在其中,随时以阵法更改舰船高低左右。另外还有护航的掩鹿宗高手轮流坐镇,防止几种可能出现的意外。
这种大型舰船,即便是掩鹿宗这样富甲一方的大型宗门,也不过堪堪几十艘。
造价昂贵不说,若是门内缺少高手护持,少不得发生什么意外。
同行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敌对宗门之间,都不会少下绊子。
舰船想要行驶到扶醉城,大概一天一夜。船上的人形形色色,周正清的身后那桌,一位精致妇人,样貌同样出彩,穿着精致彩衣,发饰、玉镯、耳环戒指,样样不凡。
手中抱着一个婴儿,不哭不闹。桌上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半大孩子,面容俊郎,一身天蓝色衣衫,配一把能够赚足眼球的富丽宝剑。
另一个应该是妇人自家男人,留着八字胡,倒是不显富贵,只是黑色长衫,衣着整洁,气质非同一般。
一家人有说有笑,各自吃喝。
船边一桌上,一个魁梧的邋遢汉子独自坐下,满脸胡茬,满身油污的汗衫敞开胸襟,就着桌上吃食,配上自带酒水,既不赏景也不与人攀谈。
各色人都不算少,这艘舰船不只单单在那朗星月上城内上了客人,更有不少在其他仙家城池上船的客人。还有些一直在船舱里面,不曾出来。
另外有两桌年轻人刚刚落座,位置靠里,相互敬酒,插科打诨。同样款式的衣衫,应该是同一宗门弟子。正是之前周正清在某座林中所见的那帮劫道之人。为首的正是那两桌中,被人敬酒最多的那个唯一断眛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两桌年轻人显然是喝的有些忘乎所以,渐入佳境。
有人满脸红晕的开口“师兄,你是才到我们骇霞山,根本不知道以前,暑黯门那些狗日的是怎么欺负我们的,竟然将擂台摆在咱们咱们山门之前,咱们这一辈儿的师兄弟,没一个能下场走过几十招的”。
另外有位妆容不差,样貌也是不错的女子同门,显然是怕这位喝上几杯猫尿,就不知所云的师弟丢了师门面子,连忙插话:“咱们学艺不精,丢了师门偌大面子,倒是申师兄一来,咱们拧成一股,就冲着咱们的团结,还有申师兄的道法高深,也合该他们倒霉”。
这句话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附和:“我看李师兄说的在理,大家一起再敬申师兄一杯,将来咱们修为高些,有申师兄照顾,再多挣点钱,也坐一坐那甲等乙等的船舱,喝几壶仙家酒水”。
几杯酒下肚,这几个年轻人也有点飘忽,吵闹起来。
周正清无意偷听,只是这几人声音着实不小,引得其他几桌人也有些不耐烦。
只是没人愿意搭理,免得惹上腥臊,坏了心思,大都准备起身回房。
只有角落里一直闷头喝酒的汉子抬头:“别在这打扰老子喝酒,都他娘的滚远点”。
这下子连带着刚刚起身的众人都有些不悦,我们这刚要起身回去,你就来这么句话,不知是无意连带着骂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只为了骂上两句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那个喝多酒便管不住嘴的年轻人,酒劲儿一上来,愣头青一般的指着汉子大骂:“你他娘的算哪根葱,在这儿里瞎叫唤”。
不想话音刚落,自己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给前辈道歉”。
打人的是这位申师兄,他明显是对人情世故颇为了解。
只是对那位愚蠢的同门师弟阻拦不及,就想以这种方式,算是对那个自己根本不知深浅的邋遢汉子道歉。
免得对方万一道法颇高,给自己这条性命惹来麻烦。
被打的那个年轻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看清了局势:“前辈,对不住,我这张破嘴,沾了点酒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
那位申师兄这下才稍稍放心,这种事情,一般很容易了结,只要不是遇到那种胡搅蛮缠、脾气古怪的仙家,低个头、服个软,人家有了面子,就会给自己些里子,没人乐意无故结下死仇。
只是他想不到,这个邋遢汉子一言不发,就只是低头喝酒。
只好再度开口:“不知前辈是在哪所仙府问道,我骇霞山弟子,与前辈道歉,这档子事,您要是不介意,就此揭过如何”?
遇上这种事儿,一般各自报上山门名字,就算是以礼待人了。
只是邋遢汉子实在不太愿意同这几个毛头小子纠缠不休,再加上于某处的情场失意,正处在一个脾气不太好的日子,直接了当的开始了骂娘:“让你滚就滚的远点,这次听明白了吗?狗屁的骇霞山”。
这下子,那几个骇霞山弟子连带着那位申师兄脸色都不太好看。
先前那个一身彩衣,环佩齐全,抱着婴儿的妇人有心想要开口问一问邋遢汉子,脾气这么冲,有没有娘生爹教。
即便她同样不太待见那几个年轻人,只是这人也太不会说话了。只是被自家男人握住手腕,这才没有出口成章。
舰船中心上的船舱门打开,一个五十岁面容的,身穿深色道袍的管事出来:“各位都别动脾气,这天上风大,出了事情对大家都不好,各自散了吧,稍后我遣人给各位送些仙家果品,算作我对不住各位,劳烦众位仙长卖我掩鹿宗一个面子”。
众人只觉得两脚着地,下的来台,也就各自准备回去船舱。
那几位骇霞山弟子面色阴沉,也都不敢发话,毕竟他们的申师兄都看不出对方深浅。
更何况那句天上风大,明显就是说给他们这几个骇霞山的高徒听的,要是不知好歹,当真会闪了舌头。
人家掩鹿宗家大业大,自己的小小骇霞山,还真没胆量得罪。
那位管事这一番圆场打的滴水不漏,该骂的骂,该赔笑的也都赔了笑,更赔了些钱。只是会不会记恨骇霞山,或是记恨这几个骇霞山门人弟子,却是以后的账本了。
虽然这几个年轻弟子没什么资格被掩鹿宗记恨,倒是在他们身上损失的银钱,必然会从骇霞山找补回来。
仙家果品说是掩鹿宗赔偿,其实到最后还不是他们骇霞山的钱,说不得还是几倍的赔偿呢。赔多赔少,还得看骇霞山是主动奉上,还是等人上门讨要,更看时间早晚。
掩鹿宗巴不得这个骇霞山不知好歹呢,等上个几年几十年,正好讨要利息。
仙家恩怨,不在时间长短,只在利益多少。只要宗门强盛,活个几百上千年的仙人还不是可以慢慢清算。
至于是到底如何清算,这几个年轻人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出门一趟,惹下祸事,资质好的还可以指望着长辈陪同丢个面子,还能继续问一问仙路长短。
资质差的很可能就此仙路断绝,即便宗门不除了自己性命,在资源上的分配也会有诸多的坎坷。
周正清看完这场闹剧,不仅心中暗暗感慨,这仙家出门,也是要一路小心,谨言慎行。一个放肆性情,就可能直接从高高在上的仙人,沦为平庸,甚至丢了性命。
刚刚这几人,包括那邋遢汉子在内,各自都有些不妥当之处,只因为那骇霞山势单力孤,威名过小,失礼一次,有多少理也会变成没理,甚至有理也会成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