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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安归正感觉背上一松,他又可以动了,只是手脚已经酸软无力,全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了一般,轻微的动作却更加艰难。
他爬着,闭着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刚刚史寥的那句,‘我该拿什么原谅你的愚蠢’。
终于,他强撑着大声哀求:“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一死,求你放了鲁大哥,我安归正求你了”。
鼻涕、眼泪、血水混合在一起,从那具终于低下的头颅上,不断滑落在地。
他全力向前爬着、爬着,不知道爬了多久,只凭借声音,爬到了一处血腥气味浓重木制架子旁。
“啪”“啪”棍子不断落下,夹杂着一声声的闷哼声音。
突然那道声音停止了,安归正不顾一切的努力的弓着腰,挺直了双腿站立,趴在那具血肉模糊身体上。
棍子无意中打到了他的手指,又落到了身上。那种疼痛比起小时候先生打的手板要更加疼痛千倍万倍。
“鲁大哥,你挺住,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以为是,是我不守规矩”。
一句句呼喊却始终没换来任何回应,一棍棍落在身上,那种骨头即将断裂的脆弱与无力让他再也难以忍受,只是嘴里还在机械的重复着那句‘鲁大哥,对不起’。
在失去意识前,隐约又听到了史寥的声音。
“他娘的,要不是人家总说让我对读书人多给点机会,你死了也是白死”。
在舰船放开速度的飞掠之下,仅仅一天,已然到了岭北道的叠州。
“薛将军,等你回来,到时我在京都摆酒,捉花酿管够”。周正清冲着眼前即将踏上战场的薛广信,郑重行礼。
周正清不知道到底会有多惨烈的厮杀等在前面,战场中谁也说不准生死未卜的变数会在何时出现,只能以这种方式送别。
“殿下保重”。薛广信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便独自走进船舱,他还有一段不短的旅程。这种事他从小便习惯了。当年的父亲、几位叔叔、兄长、甚至母亲都以保重二字道别,只是回来时只有一个丢了两条腿的废物,他会如何?
下了舰船的周正清与阆苑没有在舰船处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出了这座仙家城池减兰城。
这座减兰城原本是当年的六六峰的东篱宗所属,虽然当年那座不守规矩的大派被大明连根拔起,但如今此地依旧繁华,只不过换了个当家人罢了。
如今的六六峰上是道门中某一支脉松云观做主,松云观也正是周正清此来的目的之一。
费了半日功夫,终于到了那座六六峰上的松云观门前,还没等周正清敲门,观中敞开的门内便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
“小道曹连青,两位可都是北方来客”?小道童怯生生的率先开口问道,声音清脆。
“是啊,万年秋老道士在不在,我光明正大来的,不用如此偷偷摸摸”。周正清毫不客气。
“观主说,请两位先去后山喝杯茶水,另外也准备了正午的吃食,请随我来”。小道童自觉这两个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没敢揪着这个一身青衫的黑瘦男子这句话头不放。
自家师父说过:“只图口舌之快的,算不上什么出息,真要与人拌嘴,只会折损了自己的的心性”。
跟着小道童进门,里面很大,能容得观内二三百弟子同时练剑。绕过正殿偏殿等处,穿过一座铁索桥,直去了同样不小的后山。与其说是道观在山上,倒不如说此处大多地势相对较低罢了。
在一处红柱青瓦的亭子里坐下,不太远的地方,啸江一条不大的支流经过,形成了一道瀑布从这上面倾泻而下,崖上高处散落着几颗各式歪斜的青枝树木。
另一侧生长着一片翠竹,透过缝隙隐约可见到一座木屋在竹林中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处青石铺就的场地,丝毫不比正殿前地方小上半点。
“怎么连点荤腥都没有,老道士也不怕怠慢了贵客”?周正清看了眼老实的小道童支支吾吾,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