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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心里惦挂着那厮背后的箭伤,镖伤,毒伤,所以王琳琅心急如焚,步伐匆匆,没有敲门,就一头冲了进去。一抬眼,便见到一副美男出浴图。
在那烟雾缭绕的浴桶之中,一个长发披散的美男子,正缓缓起身。晶莹的水珠,顺着那麦色的充满张力的肌肤,一路滚落而下,看得王琳琅一个激灵,直觉得两个眼睛,像是同时被滚烫的烙铁,陡然地一烫。她慌乱地闭上眼睛,转身就往外跑。但跑到门口,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突然站定,两手一伸,哐当一声将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你快点穿衣服。”她瓮声瓮气地说道,声音发颤,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娇羞。
箫博安有些好笑,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甚是恶趣味地说道,“如果,小舞想看,可以大大方方地看,不要偷偷摸摸地看。反正,这副身躯,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小舞的,都是给小舞专享的。不如睁眼看看,看是否满意吗?”
王琳琅感觉这辈子都感觉没有这么害骚过。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仿佛是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似地。可天地良心,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恨,箫博安这厮,在她面前脸皮越发地厚了,言语也更加无状了,越来越像一个老流氓。莫非陷入爱河的老男人,真得就像是老房子着了火,一旦势起,便火光冲天,不可遏制?
“休要胡说八道,你快点穿衣,我要看看你背后的伤。”王琳琅使劲地跺跺脚。直感觉,一会工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热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然后有脚步声走到她身后,一双略带温热的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轻轻拿掉她捂眼的手,那低沉的仿佛勾魂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我明明说的是实话。我这个身子,二十五年了,清白如玉,坚贞如石,是留给小舞享用的。小舞,小舞,我的小舞。”
温润潮湿的嘴唇,含住了她粉色而小巧的耳垂,柔软灵活的舌头,像是灵活的蛇一般,舔舐着游走着,勾得王琳琅浑身一颤,差点站不住脚。这个王八蛋,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儿发情?
一咬牙,她暗劲一运,伸手一推,将那个老男人推得一个趔趄,踉跄地退在三尺开外,“你能不能不要像一只花孔雀一般,随时在异性面前展翅开屏?”
“孔雀——?”箫博安皱了皱眉。
“哎呀,一种鸟类,一种羽毛很漂亮的鸟类,”王琳琅挥挥手,一副不耐烦解释的样子,“快点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说罢,不待那人有何动作,上前几步,将那厮按坐在一张榻几上。然后,像是一个土匪一般,一把将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裳,给扒拉了下来。
可就在此时,那门自外面被人推开,贺星震惊地看着室内的两人,眼珠子都瞪得快脱框而出了。而他的身后,站着一身淡蓝的冯弘。眼前的这一幕,显然也让他颇为意外。一丝微不可查的黯然,像是流光一般,从他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他的心中,漫起了一缕苦涩之极的味道。
“小舞,你就不要这样猴急,你知道,只要你愿意看,我随时都可以给你看。”箫博安老神在在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王琳琅的脸,像是火一般烧了起来。她狠狠地一拧那厮腰间的肌肉,从牙齿缝里阴恻恻地低声挤出这五个字。
然后,她转过头,对着冯弘尴尬地一笑,“冯大哥,你,你来了啊!其实,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我————”她突然说不下去了。难道她要对人家解释说,她不是色狼,她并不猴急。
还没有待她说完,冯弘便朝她浅浅地一笑,“我知道,我理解。”温暖的笑容,似乎自带着一种兰花般的清香,让人紧张的心情,不由地一松。
然后,他对前方的贺星说道,“把药放下。”声音清雅,像他的人一般,给人一种温柔之极的感觉。
贺星狠狠地瞪了王琳琅一眼,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上前几步,将一个白玉瓷瓶放在了门边案几下。然后,两个人就那么衣带飘飘地离去,留下王琳琅瞪着箫博安精瘦的背脊,恨不得在上面给烧出两个大洞。
在船板上救人的举措,本就惊世骇俗,现在又孤男寡女地同处一室,还像一个色中恶魔一般,扒拉一个男人的衣服,这样震世惊俗的自己,竟被那么美好的一个人,给看了一个正着,那自己在那人眼里该有多么地不堪!
她的思绪有些紊乱,可是,突然之间,她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珠子瞪得大大地,不可置信,万般惊喜地嚷道,“箫博安,箫博安,你背上的黑血,竟然便成红色的了!”
岂料那人突然一个转身,一双幽深的眼眸里,似乎有黑色的滔天巨浪,在冲天般地卷起。然后,他就像是一猛兽一般,扑了上去,将她抱了一个满怀,不由分说地吻向那张魂牵梦绕的嘴唇。
王琳琅一头黑线,不明白这厮怎么又突然发了疯。她一边被动地承受那个烫得她灵魂都要发颤的热吻,一边盯着那洞开的房门,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将两人逮个正着。有心要推开这人,可却在挣扎中触碰到他受伤的背,摸到了两手的黏答答。空气中,有血腥味在弥散,这厮,又把伤口给崩裂了!她的手,停在了半空,再也使不出半分的力道。
好不容易待那人平静了下来,她已经被吻得气喘吁吁,呼吸困难。
“小舞,你是我的,我的,”箫博安放开她,像是一头狼盯着自己的食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她,眼睛里冒出一种极其毒辣凶狠的光芒,“若是有一天,你,你————”说到这里,他似乎说不下去了,脸上露出极其狰狞又痛苦的表情,仿佛一刹那之间,万箭穿心。
“我怎么那————?”见到这人这般模样,王琳琅心中不由地一惊一骇,这厮莫不是偏执症还没有痊愈,又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吧?
“若是,若是,有一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做我和你之间做的事,”箫博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仿佛每说一个字,就如同剜心刨肺一般痛苦。说到这儿,他再也忍不住,将身前的少女紧紧地箍在怀里,“我肯定会杀了你,杀了你。”
他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像是陷入了苦海,掉进了沼泽那般地绝望,“然后,我再杀掉自己,到地下去陪你。”
王琳琅不由地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听着这几乎从心脏最深处发出的爱的宣言,她真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般别具一格杀气腾腾的告白,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终生难以忘记!
“好,好,好,我记住了,深深地记住了,一刻都不敢忘记!”王琳琅决定顺着这厮的毛,慢慢地摸。再这般跟这个极致的偏执狂聊下去,她严重地怀疑,这厮真地会失血而死!
显然,她的这个回答让箫博安满意之极,他松开她,又在她的红唇之上,缠绵留恋了好久,才转过身,让她清理包扎伤口。
这个时候,霸道蛮横,一味索取的箫博安,只知道,这个世上,有些珍贵的东西,一旦想要拥有,就要牢牢地抓住,死死地攥在手心。可是,他却不知道,如果攥得太紧,太过用力,超过那东西承受的度,终有一天,它会不堪重负地碎裂,而握它的那只手,会受伤会痛。只是,当时的他,并不知晓。
温暖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想要得到,非得经历很深的寒冷,和很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