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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华灯初上之时,她们终于赶到了一处城镇。行人寥寥的寂静街道之上,唯有两旁的房屋中晕晕的灯火,在深秋寒凉的夜晚里,透出一种温馨般的暖意。
将崔琪妥善地安置在一家客栈之后,王琳琅就去寻归德侯一行人的落脚之处。想着那人奢靡享受的作风,她直奔城中最大的那家客栈。果不其然,那一行人正好落脚在那里。于是,她便住了进去。
夜已经很深了,她不便去打扰谢神医,便自行洗漱一番,盘膝坐在床上,专心地练功,修复内伤。待到功行三十六周天,她缓缓睁开眼睛之际,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客栈后方的竹林里隐隐传来,夹杂着野兽一般的喘息,还有哀哀切切的低泣之声。
王琳琅撇了瞥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讥笑。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便拉起被角,倒身睡下,刚刚闭上眼睛,却在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一般,弹簧般从床上弹射而起。匆匆地穿上鞋子,拿起一件外裳,她便从窗口飞奔而下,直奔夜色弥漫之中的幽暗竹林。
自从突破逍遥真气的第七层,她的眼力,耳力,第六感,似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神识覆盖出去,方圆两里任何风吹草动,似乎都在她的感知之内。她像是一只在暗夜之中奔跑的豹子一般,落地无声地穿行在阴暗的竹林之中,直奔那声响的来源之处。
幽闭的林中,一场宛如斗兽一般的搏斗,正在惨烈地进行之中。一个黑影,匍匐在地上,正压倒性地被六个人围殴。那六人身手不凡,出手迅捷,对着地上之人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地上的那个人,翻滚着,腾跃着,像是伤重的野兽一般剧烈地喘息着。
但野兽就是野兽,纵使活活被人打死,它也绝不屈服,学不会温顺。瞅准时机,那个黑影猛扑在一人的脚上,双手死命地一抱,再狠命地一拉,那人陡然地跌倒在地。
黑影像是一匹狼似地,死死地钳制住他,张口就咬住他的脖子,拼命地撕咬。皮肤咬破,大动脉血管破裂,流动着生命火焰的鲜血,被大口地吸入口中。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像是兴奋剂一般,刺激着那个黑影,使得他对于暴打在身上的拳脚根本无动于衷,只是像是一只贪婪的蚂蟥一般,死死地叮咬在地上那人身上,仿佛不把他身上所有的血液吸食干净,绝不会罢休。
施暴的人,更加疯狂了,他们一边拼命地暴打着,一边死命地拉扯他,想要将他从地上那人拉扯起来,但这一切似乎是徒劳。纵使身上鲜血横流,骨骼传来咯嘣的断裂之声,那个黑影却死也不松口。
“阿狼,阿狼————”仿佛撕裂一般的哭泣声,在空地另一端响起。小岚爬伏在地上,手指痉挛般抓挠着地面,指甲里全是鲜血和黑土。他挣扎着向前爬去,但是单薄的身躯,弱小的力量,哪里抵得上他身上施暴的那个人。归德侯退下斯文的外衣,已经完全化身成了一只禽兽。他眼神迷荡,神色兴奋,正如狂风暴雨一般,肆意地蹂躏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这一幕人间的惨剧,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生生地劈入王琳琅的心窝。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愤怒的火花,噼里啪啦作响,仿佛要从眼中迸射而出,将这一切焚烧殆尽。她右手握拳,闪电般挥出。一股强大的力道,平地而起,犹如狂风巨浪一般,直奔向前,将那沉浸在欲望之海的归德侯,掀翻飞起,啪啪啪地撞断数十根竹子,然后脑袋一歪,跌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五个打手直觉不好,惊骇之下,刚要回身迎敌,却听到嗖嗖嗖的声音由远及近,却是数枚钢针。它们带着疾风一般的力道,撕破空气,流星一般激射而来。想要避开,却根本避无可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钢针没入胸前大穴之中。然后,睁着一双惊恐至极的眼睛,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震起地上的竹叶无数。
王琳琅手中的外裳,像是一片飘荡的乌云,轻飘飘地飞落到小岚身上。他衣裳散落,形容狼狈,像是一朵不堪折磨的花儿一边,枯槁而破碎。
“阿狼————”他抖抖索索地裹紧身上的衣裳,以肘撑地,拖着一副被催残的身躯,像是一只可怜的狗儿一般,慢慢地往前爬。
穿过几根挺拔笔直的竹子,王琳琅疾步走到那个黑影身边。她快速地伸手,连点他脖颈,下额,臂膀,肘间的几处穴道,阿狼才松开牙口,滚落到一旁,双眼紧闭,生死不知。王琳琅将手指凑到他的鼻尖,感受到一丝微薄的气流,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你——你——收拾一下自己,我来救他。”她瞥了一眼那个艰难地朝这边爬行的男孩,心有戚戚,目露怜悯,不约地放缓语调说道。说完,便把地上的阿狼扶正坐起,一只手贴在他的后心窝出,纯正的内心,像是救命的源泉一般,流进了那具昏迷不醒的身体。
或许这具健壮的身体,本就生机勃勃,所以不消片刻,阿狼的气息便稳定了下来,呼吸绵长而有力,脉搏的跳动强劲而彪悍,果真是狼性一般的狠人!
王琳琅起身去查看地上那人。这人喉间破了一个大洞,淅淅沥沥的鲜血,正在稀稀拉拉地留着。他双眼圆睁,双手握拳,全身挣扎般扭曲着,显然已经死去。
此人竟生生被阿狼被咬死!怎生一个惨字了得!
惨白的月光,穿过竹林之间的缝隙里,漏撒在下来,使得这个案发的现场,有一种聊斋似的令人心底发毛。这么一个惨烈混乱的景象,真是有点伤脑筋!微微地思索了片刻,王琳琅飞身而起,拎着那厢陷入深度昏迷的归德侯,大踏步返回到死尸所在地。垂眸想了想,又将那五人胸间的钢针拔出,连点周身几处穴位。
“将他们的衣裳都扒了,”她冷声吩咐苏醒过来的阿狼。
这个狼崽子,几乎在她着手摆布现场时,就已经醒了,睁大了一双暗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几乎要把她身上盯出几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