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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的深入,一副美丽天成的画卷,开始在大自然中徐徐地展开。
京外的山岚叠嶂,几乎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就是建康城内,树木花草,都染上了层层的秋韵。特别是英姿飒爽的各种菊花,开得热热闹闹,真得是白的似雪,粉的似霞,黄的塞金,将健康城的大街小巷,衬得生机勃勃,五彩缤纷,香气扑鼻。
而人们期待已久的太后寿诞,就在这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喧闹与热烈之中,拉开了序幕。
攫欝攫。街面上热热闹闹,大红的灯笼与绸缎,像是不要钱似,将城中的四条主要大街,点缀得喜气冲天,喧嚣而热闹。欢乐而喜庆的气氛,弥散在街头巷尾。使得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似乎都受到了感染,个个不禁喜笑颜开,笑容满面。
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大小店铺。摊贩们的吆喝声,高昂而充满激情。摩肩擦踵的人流之中,不乏身着奇装异服,高鼻子蓝眼睛的异族人。他们好奇地睁大眼睛,建康城的繁华与富庶,显然让他们有一种乱花迷人眼的羡慕与嫉妒。而晋朝的民众,对于这些北方的蛮族,感情实在是复杂至极,在既怕又恨的感觉之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在南方正统士族文化熏陶之下,高人一等的自傲上来。
这可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北方大地上的民众,还在胡族的铁蹄之下呻吟哀嚎,可是,这偏安于一角的南朝,却已借着太后寿诞的由头,大开国门,欢迎各族的使者,前来建康,共商在边境口岸,开展通商的大举。
表面上看,这是一项互惠互利的举措,有利于国家发展,民生的安定。可是,实际上,在许多有志之士眼中,这无疑是在与虎谋皮。
老虎毕竟是老虎,它骨子里的嗜血与残忍,并不会因为一时的温顺,就改变本质,变成一种食草动物。相反的,待到有一日时机成熟,那隐藏起来的利爪,尖齿,总有一日,会再次亮出,然后将所有的敌人,撕咬吞食。
这些道理,王琳琅相信,只要是一个头脑清楚的上位者,都会明白,更别提那个表面上多情风流实则狠厉毒辣的司马绍。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勾结萧博安,搞死了竞争对手五皇子。前不久,他又搞死了大将军王敦,重创琅琊王氏。这会儿,他又不知在转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竟将臭名昭著的五大胡人部族,都邀请到了建康!
她一边默默地想着,一边迈着不大不小的步伐,跟在王佑夫妻的身后,默默无言地走在装饰一新金碧辉煌的宫道之上。在他们的周围,要么行走着各大世家的实权人物,要么就是高门贵胄的公子或小姐。
那些盛装打扮的各色美人,朱鹮配饰,相碰在一起,发出叮叮的声响。华贵繁复的绣花衣裙,在行走之间,布料摩擦,沙沙作响,像是蚕儿地吃着桑叶。胭脂香粉的味道,交缠在菊花清雅凌冽的香气之中,使人有一种头晕目眩之感。更别提切切的低语交谈之声,就像是雨点敲打窗棂,络绎不绝,声声入耳。
“那就是林芝县主王琳琅?”
“不是说她貌若无盐,面如夜叉吗?”
“是啊,是啊,我听说,她脸上还有一个蜈蚣似的疤痕。”
“莫非传言有误?哪里有疤痕啊?倒是长得不赖啊!”
“什么不赖?明明是长得很好,是吧?”
“就是,就是,你看她,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目如寒星闪闪,是大美人一个!”
“切,什么大美人?我听人说,这些年,她长在江湖,不晓礼数,不通文墨,是一个大草包,徒有一身牛力气罢了!”
“对哦,难道你们没有听过她的传闻吗?一拳砸破了三重宫墙!”
“天哪,三重宫墙————”惊呼之声不断。
“哇,这要是砸在人身上,那可还有活路?”
“真是太粗鲁了,太粗鲁了,一个女儿家整日地喊打喊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听说她都十八了,还没有定下人家,成了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厺厽云轩阁yunxuange.org厺厽。“天哪,老姑娘————”
巘戅云轩阁戅。随着功力的提升,王琳琅的耳力变得非凡,十几丈开外的任何风吹草动,她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宫道上人流涌动,香风扑鼻,那些嘀嘀咕咕窃窃私语,像是无数个细小而尖锐的钻头一般,直往她耳朵里面钻,使得她不胜其烦,心火直冒。
不过,已经见过了世间种种的苦难与烦忧,看见许多无辜的人,在生活的泥沼之中苦苦挣扎,却是越陷越深。对于这种鸡零狗碎的口舌官司,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忍受下去。就当是一群讨厌的苍蝇,在嗡嗡地乱飞吧。总不能因为那些闹人的噪音,就自己去拍,搞得满手污渍与龌龊。
虽然是这样地想着,但是,她的脸色,却在一步一步地行走之中,变得更加地高冷,仿佛变成了一个冰霜美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傲气寒霜,使得周围之人,自动地与她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突然,在这嗡嗡的低语中,一道惊恐而尖利的喊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一般,将周围的暗潮,给生生地刨开,砍裂。
“哈哈,美人好香,好软,好甜————”一道猖狂肆意而又语音别扭滑稽的声音,陡然地响起。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材粗壮,头大而圆,流着浓密胡须的匈奴汉子。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厚厚的眉毛之下,一双微蓝的眼睛,此时,正以一种看猎物一般的目光,贪婪地看着怀中的少女。湿漉漉的舌头,顺势在那花容失色的美人颈脖之处一舔,面上露出了一丝陶醉沉迷的神情。
可怜的美人,走得好好地,不想突然一股外力袭来,就被这野人钳制在怀,上下其手地一顿乱摸,一时间几欲羞愤而死。她哆嗦得如风中的落叶,想要大声地斥责对方,可身后那人如同铁板似的身躯,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男人味,以及可怕的气势,使得她惧怕得浑身颤抖,两条腿根本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几欲要吓瘫过去。
“你——,你——,放开我妹妹,”一个涨红着脸的青年,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牧羊犬一般,直往那匹狼冲去,似乎想要把那头狼给撞飞。
“唉哟,绵羊也学会咬人了!”这个胡须浓密的匈奴人,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轻轻巧巧地伸出另一只手,看似是漫不经心,实则蕴含一个巧劲,将那青年转了一个圈,然后猛地一推,那个救妹心切的文弱青年,就像是一枚炮弹似地,以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朝宫道旁的一个粗大的汉白玉石柱撞去。
这一突然的变故,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发生,所有在场的人,几乎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