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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是世间丑恶最大的遮羞布。
多少的恶,是在它的遮蔽之下,暗暗地进行。
可是,该受谴责的,究竟是这令人压抑的暗夜,还是那行恶之人?
而在乱世之中,以恶治恶,以暴制暴,是对,还是错?
这样深刻的问题,纵使从小熟读佛经,慧觉却根本不愿意去想。
他带领着一众鹰卫,像是一群从地底下突然钻出来的耗子一般,借着幽暗的巷道,幽僻的房舍,奔散到城内的各处。
暗杀,放火,骚乱,各种暗戳戳的阴暗操作,被他们进行得如火如荼,将本就人心惶惶的内城,折腾得更加地风声鹤唳。
在这样混乱的背景之下,一身羯人兵卒装扮的王琳琅,带着同样改头换面的鹰卫,像是黑暗天幕之下的流光,直奔西门而去。
路上几次偶遇巡逻的兵士,都被善长羯语的鹰卫,鹦鹉学舌般糊弄了过去。一路虽有波澜不断,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堪堪接近西门之际,却迎面撞见一支百人之骑,踏马疾奔而来。当前一人,一身戎装,头盔遮面,唯有一双眼,凌厉无比,像是野狼一般,透着一股嗜血的狠辣。
他的旁边,是一个豹眼凸出,臂长若猿,手大如蒲扇的甲士。手持一双流星锤,气势凶猛,霸气十足,正是羯族第一勇士冉敦。
王琳琅眸光微垂,不想与之正面冲突,脚步稍稍一转,紧贴着路边站定。她一动,身后的鹰卫,像是被龙头牵扯的龙身一般,自动地,灵活地,机械地,整齐地,贴在了路旁。
这般反应灵敏,动作划一,军纪严明的队列,使得这群士兵,在慌乱骚动的背景之中,显得格外地与众不同。
疾驰的骏马,被猛地一拉笼头,嘶鸣着,停下了脚步。马背上,全副武装的将军,野兽一般的眼眸,慢慢地梭转着,盯着这群兵卒,像是要剥皮扒骨一般,把他们看个真切。
一阵抑扬顿挫的羯语,从他嘴里,带着上位者的霸气,威压,似岩浆般炸裂而出。
精通羯语的鹰卫,凝神屏气,故作镇定,毕恭毕敬地答话。
“你在说谎,”哪想这位将军一句怪腔怪调的汉语暴喝而出,像是霹雳一般,带着血腥,炸在头顶之上,震得人耳朵发麻。“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来不及思考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在那个杀字刚刚出口之际,王琳琅已经像一只夜枭一般,展翅飞起。背上的武器,被她唰地一下抓在手上,轻轻地一个扭动,伪装成一截短棍的霸王枪,探头露身,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它搅动着风云,雷电,气势滂沱,带着冲天的霸气,奔向冉敦。
冉敦面色剧变,嘴里愤懑地大叫着,将双锤舞得虎虎生风,催动战马,像是针尖对麦芒一般,迎了上去。
两人在战场数次交锋,对于彼此的武器,已经是熟悉了不能再熟悉。一旦露面,便认出了对方。一出手,俱是杀着,没有丝毫地保留。
哪里料到王琳琅根本就是虚晃一枪,枪到近前,却是虚影一闪,像是蛟龙突然潜回水中,手竟从枪尾直接滑到枪头,然后往回一收。
人还在半空之中,脚下却步伐点点,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转,以一个极为巧妙的弧度,避开了从左右两侧砸将过来的重锤,绕到了冉敦的后方。
左手成拳,暴风般砸出,闪避不及的冉敦,像是包袱一般,被掀翻飞出。
王琳琅像是一股旋风,落在了他的马背之上。霸王枪像是翻花一般,在她手中一个乍然的旋转,竟直直地指向了一旁野狼般狠狠盯着她的领头人。
“都别动!”她厉声喝道。手腕轻轻地一动,霸王枪闪着亮光的锋利枪尖,割破了那人的颈项皮肤,鲜血顿时淅淅沥沥地往下流。
所有在场的羯人,都被惊呆了,震傻了!
冉敦勇士被人一拳砸飞,已经是够让人震撼了!如今,太子殿下,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拿捏住命门,真是让人既惊又惧,脑袋都不够转了!
“你——你——是铁面战神——苏五!你———你卑鄙,无耻,小人!”冉敦面庞扭曲,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眼里似乎射出火来!
他的汉话,说得结结巴巴,怪腔异调,听得刺耳无比。
王琳琅并不讶异于此人认出她来。这些年,她在西北辗转作战,抢占地盘,用的是化名苏五。取自上一世苏舞这个名字的谐音。霸王枪陪她东征西战,威名赫赫,早已经是她标志性的武器。
“你再动试试!”她声音冷冽如刀,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手指轻轻地一个梭动,霸王枪的枪尖向前进一寸,鲜血顿时如同小溪一般,汩汩地往下流。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有这个分量极重的人在手,量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冉敦果然止步,不敢再动半分。
“你要杀了我吗?”这个甲胄在身的将军,眼神凶狠嗜血,盯着她似乎要把她抽筋剥皮一般。
他不退反进,竟驱着坐骑,突然上前。
霸王枪再向前进数寸,深深地戳入了颈下。再进稍许,便是颈间动脉大血管。鲜血赶趟儿地滴下,他却浑然不在意,好像那血不是他的,是旁人的。任由它一路蜿蜒而下,染红铠甲。
王琳琅盯着这双略带浅紫色的眸子,一丝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像是一只蜘蛛一般,突地爬上了她的心头。
石隧?
镇守在此的羯族大将,竟是赵国太子石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