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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议殿里是压的人喘不上气的安静。
苏烁棉微微笑着，把手心里那半块玉佩推到阡岚面前，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她离他很近，但是因为阡岚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加上他低着头，所以苏烁棉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阡岚微微睁眼，在看到那半块玉佩的时候，瞳孔骤缩。
他猛地抬头，对上苏烁棉平静温柔的目光。
接着，他不可置信的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红着鼻头的阿蛮，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很想开口问问，为什么几百年来，她都不愿意拿出另外半块玉佩给他看。
但看到阿蛮毫无波澜的目光，他知道这些问题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毕竟，愿意为了她而上了这座绞刑架的人已经跪在了这里，那么，这些年来她是不是一直在欺骗自己，这种问题，还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
阡岚自嘲一般的苦笑一声。
一时间，议论纷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苍蝇的叫声一样让人心烦。
阡岚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他才闷声说：“当年救了我的，是你吧？”
苏烁棉看着他冷峻坚毅的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心疼的难受。
她侧头看了一眼一边抱着胳膊冷笑着的阿蛮，知道就算现在动手打她一顿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于是她又把目光移了回来。
“嗯。”
阡岚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多年以来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一般。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早就猜到了的。”
“我当年贪玩摔下山崖，怎么会被一个丝毫医术都不懂，毫无怜悯之心的人救了下来呢？”
苏烁棉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阡岚听对面的人没有声音，他继续开口：“我醒来后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要好好生活，找到拿着另一块玉佩的人，她会照顾好你的。”
说着，他抬起漆黑的眸子，盯着苏烁棉的眼睛：“你来晚了。”
苏烁棉听到他声音嘶哑，低沉而又荒凉，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确实来晚了，来晚了几百年。
阡岚看到她红了眼眶，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言重了，想伸出手来为她擦擦眼泪，换来的只有铁链之间碰撞的声音。
“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阡岚歪了歪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嘴唇有些撕裂，渗出了些许的血滴。
苏烁棉抬头：“是......”
其实还有九凤。
“我弟弟在外面吧？”
阡岚又把目光抬起来，眼神看向门口，是很向往的神情。
“嗯。”
“帮我谢谢他，还有，告诉他别那么任性了，帮我拜托九凤神，好好照顾他。”
阡岚又把目光垂下来，看着苏烁棉的黑色眸子温柔的仿佛要揉出水来。
“你一定要替她去死吗？”
苏烁棉听完阡岚的话，终于忍不住了。
她知道，这是阡岚自己的选择，她无权插话，更没有资格去命令他。
阡岚嗯了一声，他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好歹，她也是接纳了这么差劲的我几百年了的人啊。”
阿蛮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把目光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