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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苗族与汉族杂居。
八十年代的一个夏末,一个女娃在一户王姓人家呱呱坠地了。
男主人王天宝和妻子刘爱娣却是愁眉不展。
夫妻俩已生了三个儿女,大儿王金生,二女儿王春花,三女儿王春美,现在又添了个小女儿,这日子怎么过?
王金生出生时,家境尚好,爷爷奶奶都还在,一家人都很疼爱他的,有什么好吃好穿的,都给他优先的。现在他读小学四年级了,爷爷奶奶也在前年和去年走了,家里为此还借了不少钱的。两个女儿在读小学一年级和二年级,现在又添了个女儿,日子怎么过?
“太难了,我前阵子去山上帮人扛木头,闪了腰,现在都没有好,怎么办?现在又添了个女儿吃饭,日子还能过吗?不如分人吧。如果是个男孩,那么无论怎么艰难,都是要抚养的。”
刘爱娣不舍,但想到家的贫寒,想到丈夫腰受了伤,花了不少钱,用了不少民间草药,一直未好,一直干不了重活,三个孩子都在读书,也就不吭声了。
同村有对夫妇,男人姓李,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是丈夫的原因,他们都四十出头了,很想领养一个的。
一个月后,李姓夫妇来了,他们笨手笨脚地将女婴抱走后,刘爱娣泪流满面,在家里失声痛哭。丈夫王天宝坐在屋里大囗大口地吸着水烟,沉默不语。
胖乎乎的眼睛又活泼灵动的女婴被抱走了,王天宝家的气氛显得沉闷。
女婴的两个姐姐经常去其养父母家看,常见到她变得一天比一天瘦了,而且她醒来都哭……
刘爱娣听两个女儿说了,很是心疼,常常去其屋外聆听的。女儿的啼哭声,似重锤一样不停地敲击在她的心坎上。后来,她听到女儿的哭声变得微弱,想到两个大女儿的话,知道她是饿坏了。
“女儿呀,你不要哭了,不是爸妈心狠,实在是家里负担重,不得已才将你分人。你要好好的,要吃好睡好,千万别生病才好呀!”刘爱娣在心里不停地念叼。
她回到家里,也是心神不宁。
十天后,她终于向丈夫开口了,说要将小女儿抱回来的,因为她被饿得皮包骨了,还发烧。养父母只是喂她吃米糊,发烧了也没带她去医院看。
“昨天我去屋外听,只听到一两声哭,今天早上去,听她养母对养父说孩子同他们不亲,一抱来便哭个不停,现在又生病了,煎了好些草药喂她喝,总是不见退烧,这样下去,怕是不会病死,脑子也会烧坏掉……”女人说着掉下了眼沮。
“抱回来又怎么样呢?”男人问。
“抱回来总能养活的,我奶水足着呢,这段时间流了很多,都是浪费掉了。孩子她就是在养父母家饿病的,我不希望她死。”女人说:“我知道你怕孩子上学要钱,咱就不让她上学,她大了,能帮家里干活,她自己能养活自己,多少还能帮家里……”。
“可是,女儿分给人了,好意思开口要回么?”男人问。
“这我去问吧,听动静,人家也不想领养了。”女人说。
“那你去看吧,人家要不乐意,就别勉强了,好歹是孩子的命。”男人说。
女人大喜,人一下精神了。
女人用块布包了八个鸡蛋,到村里的一个老寡妇家。
老寡妇先后生了六个子女,不料前面五个都因为感冒发烧什么,都夭折了。第六个儿子养到十三岁时,去村边的小河游泳,不想却因为那天山里的河水太凉,脚抽筋了,被淹死了。
老寡妇当时便哭晕过去了,她的丈夫也气病了。
丈夫拖着病体,熬了几年,走了。
老寡妇当时才四十多岁,但眼睛都老花了,头发也白了,原本风韵犹存的美女,自从儿子与丈夫先后离去后,一下子似乎苍老了二三十岁的。后来也有人提亲,但老人觉得自己命太苦,不想连累别人,她也念想着丈夫与孩子,一直走不出这个心理阴影,铁了心守寡的。就这样,一晃又过了二十多年,她的身子骨倒还硬朗了。
不过,她丈夫在村里的辈份高,夫妻俩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村里人倒也敬重她的。
“婶婶,托你一件事。”刘爱娣进门便说。
“是爱娣呀,你是为女儿的事来的吧?能用得着我老太婆的,我一定帮,说吧。”老寡妇正在缝补衣服。她手上的那件衣服有补了好几块补钉了。
她听刘爱娣讲了,便说“我这就去李家,孩子的病耽误不得。”
刘爱娣高兴地说:“婶婶,这几个鸡蛋你收下。”
“我老太婆吃什么鸡蛋,你带回去给孩子吃。”
“我家的孩子不爱吃鸡蛋,再说这也是我的心意……”
“……”老人沉思了一下,说:“鸡蛋我收下了,不过是给李家送去。”老人抱着包有那八个鸡蛋的布,去李家了。
老人还未进门,便听到李家的女人骂说:“讨债鬼,你这讨债鬼,你不吃不喝地,是要死了吗?”
老人进门了,步子放重了,还咳了两声。
“谁呀?是婶婶呀。”女人笑了。
“孩子怎么了?”
“呶,就这个样子,我正愁呢。”
“我看一下。”老人将那包鸡蛋放床上了,然后摸了下女婴的额头,惊叫:“怎么这么烫?这是发高烧呀!请医生没有?”
“去请村里的医生了,可是医生说要二三块钱,我……我家不是没有钱嘛。”女人解释。
“唉,这闺女看来不想呆你家,送还人家去,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