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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所求应无碍,可问收信人何处?”
杜安菱方才料到并不是人人都识字,忙将纸上所写的重新读了一遍——读到“春月楼”时,却听得众伙计一笑。
“你倒是发达了啊,那种地方去一夜,半年工钱都没了!”
“没看到附在信上的银子吗?那东西够进去三次!”
伙计们笑着,闹着,说着些玩笑话。那被托付的少年脸上一红,赶紧把信和银锭收好了,回了杜安菱一句“夫人放心”。
点头,杜安菱已经开始期待京城里的回信了。
忽然想起过去,明白了多少事。
……
是写信吗?当年的自己确实也往家乡寄过去许多信。
只是寄过去三封也不见得有一二回信——就是有也很简短,笔迹看着比较凌乱,显然是草草写完。
那时的她,只倒是长兄农务繁忙——他真的应该是农务繁忙。
可杜安菱不知道,长兄只是不想回她的信。
久而久之,就连杜安菱也少了写信的心思。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身份卑微再配不上长兄,在自己被送上高台的属于她自己的“采花宴”后,她写下了寄回故乡的最后一封信。
就这么断了联系。
就这么再无瓜葛。
哪怕是那年按期来“接人回去”,也多半是料到了春月楼的举措,打着拿银子回去的心思。
想着泪水滴。
忽而感觉到驴车前进,缓缓驶入城楼的阴影。杜安菱明白了过去的情形,暗恨自己过去的愚蠢——却又笑了。
城门南边,阳光普照大地,田野铺陈近青山。
……
“娘亲,新家有多远?”
耳边传来杜瑜若的声音,让看着风景的杜安菱回神。
上一次没带他来,杜瑜若对城外的一切都是陌生。或许他对来路还有些许印象,可这倒着一走又是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以后不一定经常往来于县城与屋院间——就是往来,也大多是来去匆匆。
杜安菱不想再生事了,一座屋,百亩田,此生安乐,足矣。
驴车两旁是田园风光,这景致和她心意:
群山如笋立田园,陡崖峭壁接天。薄云飘风残一线。远村卧山麓,碧树萦炊烟。
驴车颠簸土路上,土路蜿蜒田间。田间遥望城郭远。新居归何处?小村近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