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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府门口,任夫人望着送葬队伍远去,赶紧挽着自己的嫡亲小女儿往里走。
“娘,再看看么。”任岁初却觉得好玩,“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听着不懂事的小女儿说出这话,任夫人觉得晦气:“小小年纪,乱说什么?”
从来没被母亲凶过的小姑娘委屈的就要落泪,捂着脸抽泣了好一会儿。
任夫人本来想着安慰,可当听到有路过的百姓夸自己的女儿懂事,知道心疼姐姐时,便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着哭了起来。
嘴里还振振有词都念叨着“岁宜好命苦啊”“小小年纪就没了”“让我这个做娘的可怎么活呀”之类的话。
她这一阵猫哭耗子,在一些明白人眼里就是假慈悲。
城北谁人不知任家夫人跟任府二小姐任岁宜不合,任岁宜母亲离世得早,要不是有父亲疼,恐怕连今日都活不到。
今日任家夫人趁着任公不在上京城,便草草给任岁宜出了丧,想来是怕任公回来厚葬这位庶女。
等过些日子任公回来,这任家可又有好戏看了。
“女子未婚身死本就不吉利,就算是任公再怎么疼爱这位庶女,那也得按老祖宗的规矩来办事!”
有些支持任家夫人的百姓见不惯有人说任家夫人的不是,便多了几句嘴。
明眼人也没跟这些人拉扯,死的又不是他们家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只是可怜了这位庶女还未及笄便丢了性命,任家夫人也没有给她举办阴婚的意思。
“阴婚?”有百姓笑道:“那你得看靳家那位二公子同不同意了。”
靳家二公子靳问看上任家二小姐的事,上京城人尽皆知。
如果不是任岁宜命丧东瓦勾栏那场无名火中,说不定这二人还真有可能成婚。
也不知靳问要是得知任家夫人这么快就给任岁宜出了丧,会不会到那丧葬队伍里闹上一闹。
“闹了,怎么没闹。平小姐你是不知,在你昏迷的这几日里,上京城可出了大乱子了。”
红映从平与欢手中接过药碗,滔滔不绝地说道:“任家二小姐出丧那日,靳家二公子拦了那丧葬队伍,说什么任小姐是他未过门的夫人……”
平与欢脸色苍白的淡淡问道:“后来呢?”
“后来。”红映想了想,捡紧要的来说:“平小姐您要知道,这未婚身死的女子是不能进祖坟的,更何况任小姐又是庶出。”
“任家那位夫人趁任家家主不在,草草给任二小姐办了丧事。”
说到此时,红映不禁叹道:“您是没见着那丧事办得有多潦草,一支送殡队伍统共没超过十人……”
平与欢初听时便觉得心里憋屈的紧,细想之下更是气得手抖。
百姓只知任岁宜是任家没地位的一个庶女,可平与欢心里比谁都清楚。
任岁宜真正的身份乃是当今陛下的嫡亲侄女,当朝郡主!
郡主的身份还是后来任岁宜在寻找身世之谜时才知道的,那得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红映又同她说了那日靳问是如何闹得让任家把任岁宜葬进靳家祖坟的,以及靳母一气之下到了庵里当姑子的事。
“短短几日,好好的一个世家就成了这样。靳夫人去庵里当了姑子,靳家二公子因任家小姐的死成了疯子……”
平与欢惊得脱口而出:“靳问疯了?”
红映点头只答:“疯了。疯得不成个人样,每日不是去东瓦市找放火的人,就是来添香馆大闹。亏得这几日馆主不在,要不然非得叫人把他赶出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