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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啊妈妈？”
李泽妍连忙追问，恨不得马上知道答案，然后去开导对象。
“是爱啊。”
最让人无法承受的，是毫无保留的爱。
就像猎人，对于猛兽那自带提防的，无论是炮峦子，熊瞎子还是山神爷，都吓不到经验丰富的猎人。
唯有看到护着犊子的母兽，是真的会破防的。
今天的莲花派出所，格外的热闹。
昨晚收网成功后，专案组连夜调集档案，挨个通知备了案父母，今天过来认领小孩。
警察叔叔领着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小孩走了出来，年纪大点的小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或是欣喜，或是略带提防，一个个都是主动在张望。
年纪小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躲在警察叔叔身后，悄悄探出半个脑瓜子，打量着人来人往的院子。
至于被拐的妇女，很少抬头的，大多是低着头，不愿让家里人瞧见自己的模样。明明最期待认亲是她们，最不希望认亲的也是她们。
习惯了黑暗反而会畏惧阳光，真是可悲。
来往最频繁的是被拐孩子的父母，额头冒着热汗，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对照着手里的照片，打算从记忆深处挖掘出孩子的模样。
偶有认亲成功的，便抱住一团，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们也不会说话。
办公室里，徐若笑心想着，然后抬手关掉了空调。
热闹是属于他们的，我只觉得有点冷。
还在办公的同事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徐若笑的情况，他们已经知道了，谁叫张轩一大早就过来，给值班的民警挨个解释呢。
于是，今天没有人贺喜，也没有人八卦，大家都保持着静默。
比起昨晚立下的大功，张轩更在意的是徒弟的心理状况。
功劳可以再立，徒弟只有一个。
办公室里，印刷着拐子的通缉令，数额从一万到五万不等。
这些，都是昨晚从琼村审讯出来的卖家。
只是这通缉令不只是给普通人看的，更是给通缉犯本人看的。
让通缉犯担心被自己的亲友举报，从而时刻担心暴露，只能仓皇逃窜，从而露出破绽，被警方逮住。
可惜，这次大多数父母要无功而返了。
先前他在琼村已经用火眼金睛看过了，能和这些孩子对上五官的父母，十不存一。
嗯？怎么有人过来了。
徐若笑看见，有个小孩，拉着大人走过来了。
这个小孩有点眼熟，他想起来了，进村的时候，李泽妍撒过糖的孩子堆里，就有他。
当时他脸上脏兮兮的，鼻涕都结成块了，徐若笑还多看了两样。
还在想某人是怎么当妈的，怎么把孩子养成这样。
现在，这个脏兮兮的小孩脸上很干净，干净得他差点没认出来。
小孩指着他，哇哇哇说了好多。
大人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一个劲的说谢谢。
你哭什么啊，孩子看到多不好啊。
你为什么只会说谢谢啊？
等等，你别磕头啊。
“砰！”
“砰！”
“砰！”
连着三个响头，给徐若笑磕傻了。
多么愚蠢的父母啊，不但把自己家孩子弄丢了，甚至道谢也不会，只会重复的说谢谢，然后磕头。
昨晚好像也有人给他磕头，是谁呢？想起来了，原来是被拐孩子的养父母。
他们看起来的很可怜的样子，花了半辈子积蓄才买到的孩子，就这样被警方带走了。
可是，养父母可怜？谁来可怜孩子的亲生父母呢？
徐若笑脚一软，砰砰砰三个直接给磕了回去，给众人都给看傻了。
父母是最伟大的人，不应如此卑微。
徐若笑嘴巴张开，除了阿巴阿巴，他又说了一句话。
他说。
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