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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和云静到达宾馆时已经是中午。
在六月,还并没有夏天的酷热,但云静想还是避开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听她的。?休息够了,我们准备上山。云静脚下没注意,踩在一块畸石上,扭伤了脚。望着这似通天的石阶,我们犯难了。我想计划不能被打乱,于是二话不说背起了云静。云静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我已朝石阶迈进。?云静并不重,冲其量就像阳仔背着我的感觉。云静清凉的着装,因夏而束起的马尾,好像她仍是那个校园里清新的女生,使我着迷的女生。?
“你背我上去真的不行。”我将要开始登梯的时候,云静叫住了我。
“为什么,你重吗?”我侧头问云静。?
“这么高的山,你会累坏的。”云静很平静地解释。?
“可你的脚现在走不了,时间又不能浪费。”我想继续背她上去。
“你看那边,有轿子,我还没坐过的,我们雇一顶吧。”云静指向一旁。?
一位中年男子见势就立即跑了过来,介绍他们的竹桥,我看背云静上山的确很难,同意了云静。云静问我要不要也雇一顶,我说一个大男人可以走上去的。?于是我把云静放在竹桥上,抬竹轿的是四个孔武有力的青年,穿着不知是哪个民族的服装。我开始还担心云静坐着会不习惯,但四个青年经验丰富,抬得很稳。我跟在后面,云静时不时回头看看我,然后接着和轿夫们交谈。这时阳光的碎斑躺在石阶上,山路旁茂盛的枝叶招摇地迎接着过往的人们,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在轿夫嘹亮的歌声中,向着佛阳庙前进。一路上其实像是坐在车里,眼里看的是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些事情。?
鼓乐声震天响。
在这样一个都市中,一个传统的婚礼队伍自然引得无数关注。我不能看到阳仔的表情,但我想他那笑容一定是最灿烂的。一路上繁华尽染,都披上了喜红,而就在这样的鼓声过境后,走到了阳仔家。
阳仔家自然是不落下风。阳仔家是别墅,有个很大的院子。本来房子是灰阶色的,但今天却变成了红色。红花、红绸、横幅、对联之类的都配齐了。记得阳仔说他父母是很传统的,所以听到云静想要传统婚礼,二老自然是很欣喜的。?
花轿进门时被喊停,司仪让阳仔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塑料箭。
也是怪这大学里没这门课,阳仔连续两箭没中,旁人都乐呵呵地笑着。阳仔让我来帮他,我说我也不会,又不是我娶媳妇。阳仔很无语,迫于面子问题,他只好再次拿着箭射了过去。所谓事不过三,这一箭正中轿梁。顿时叫好声,欢呼声,掌声,声声入耳。媒娘笑着把轿内的新娘扶出来。云静是被红绸盖住头,自然看不到路,前方几步远处有一火盆,云静在两位媒娘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跨过,媒娘稍稍提起云静的裙角,那种充满着怀旧的气氛扑面而来。?阳仔在前方等着,拿着大红花,虽不见云静的脸,但他仍就春光灿烂。有时想像是比现实更让人欢喜。
媒娘提醒了云静接过大红花带,与阳仔并肩,一步步走向厅堂。不同于古式婚礼的一点,云静的父母也来到了郎家。宴请的来客都站在新人的身后,新人面对着四位家长。?
阳仔向家长递茶,家长们微笑点头。?人们互相议论着,评点着,屋外的鞭炮一直在响,院内在准备酒席。只见司仪提醒阳仔,我知道要开始拜堂了。?
“一拜天地”,阳仔领着云静转向墙上挂着的神仙;“再拜高堂”,新人向家长磕头;夫妻对拜,阳仔与云静面对面相拜;“四拜伴郎”,我突然呆住了。?
四周又是一阵议论。传统是没有这个礼节的,而阳仔和云静站起来,向我鞠躬。
我不知所措,只好上前去与阳仔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