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是他的命中劫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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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又何苦缠着一个心中另有所属的女人?

可道理他都懂,就是放不下,理智越想要远离,心却越想靠近,甚至他都不明白怎么就对她上头,她到底是给他下了什么降头,才会把他迷得五迷三道,不顾自尊。

思来想去,大概……江棠是他的命中劫数。

唐游川冷着脸,看了眼时间,零点了。

……

而唐游川在拍卖会上出尽风头的时候,江棠坐在病床旁,正准备伺候季然喝粥,他们晚饭都没吃,就忙着去抓奸打人,结果还被人打进了医院,说来很丢人,丢人归丢人,饭还是得吃。

脑震荡的季然为了享受大爷般的待遇,瞬间化身为不堪一击的季娇花,哼哼唧唧说头晕,端不动碗,请求投喂,阮迪那暴脾气被他娘们儿唧唧的模样整得差点儿没忍住,两手掐住他脖子直接把他送去见上帝。

“江棠你就惯着他,早晚把他给惯成废人!”阮迪看着江棠一勺一勺喂季然喝粥,忍不住吐槽,“他坏的是脑子,不是断手!”

季然故意变软着声调说:“人家是病人嘛,你都不会心疼我。”

阮迪头皮发麻忍着他,看向江棠,一脸认真地说:“你确定他只是脑震荡?我怎么觉得他都变智障了。”

江棠勾唇笑:“他一病就智障,你忍忍吧。”

然而,当苏姣从外推门而入,正美滋滋地享受着江棠照顾的智障季然,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一口粥呛进肺管子眼儿,米粒喷得白色的床单上都有,一顿咳嗽脑袋抽痛得他眼前发黑,呕吐感也随之而来,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反应,把阮迪和刚到的苏姣给吓得够呛。

只有江棠镇定自若,替他顺背,抽过纸巾给他擦了嘴巴,淡淡地说道:“别慌,呛着了而已。”

苏姣看着头缠白纱,脸上还有多处淤伤的季然,眉头紧蹙着,紧张地问:“真没事儿吗?他好像很难受。”

江棠说:“脑震荡,卧床休息就好了,别担心。”

季然缓过劲,看来了眼阮迪,阮迪看懂他的眼神,耸耸肩表示不清楚,他转而看江棠,江棠面不改色道,“刚刚姣姐给我电话了。”

苏姣看着季然的伤,还有江棠脸上的抓痕,声音有些发哽,“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季然抬着苍白的脸对苏姣笑,口吻故作轻松地说:“姣姐,没事儿,都是小伤。”

“我这连伤都不算。”江棠声音平静,“你别怪我们多管闲事儿就好。”

苏姣眼睛瞪大了几分,连连摇头,“怎么会!这事儿怨我,我要是早跟你们说,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了。”

季然硬气地说:“不管你说不说,知道陈俊凡干出这种事儿,只要见着他,我迟早都会揍他,是我看他不顺眼要动手,所以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阮迪受不了他们这种抢责任诡异氛围,“行了,一个被他打伤躺这儿,一个被他背叛,怎么两受害者还相互自责上了,你们谁都没有错,要怪就怪陈俊凡不是东西,把气氛弄得这么沉重,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季然顿时乐,扯到伤口又哼了声,苏姣紧张地看着他,眼底盈着心疼和浓浓的歉疚,“伤口很疼吧?”

“不疼。”

阮迪马上伸手在他嘴角那压了一下,季然惨叫出声,她冷笑,“不是不疼吗?叫什么叫。”

苏姣蠕着唇,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看见旁边那碗粥,低声问:“肚子还饿吗?我喂你吧?”

季然说:“没事儿,我可以自己吃。”

阮迪哪能放过报复他方才恶心自己,笑眯眯地对苏姣说:“姣姐,他说头晕得厉害,动一下伤口都疼,麻烦你喂他吧。”

苏姣当即应好,江棠把位置让出来,她坐下,勺了粥送到季然嘴边,季然想拒绝都不好意思,只好乖乖张嘴,眼神哀怨地睨了眼阮迪,阮迪对着他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苏姣边喂季然边说:“你们明天都要上班,我留下来照顾季然,你们先回家休息。”

不等江棠他们出声,季然便说:“不用留下来,你们都回去,我自己一个人也行。”

苏姣轻声道:“你晚上可能会吐,或者出现其他不适的症状,没人陪着不行,阮迪和江棠回去,我留下。”

这事儿说到底是因她而起,所以她心中有愧,想要做点什么,也是必然,婚姻遭遇背叛对她已经是很大的打击,江棠也不想让她再背负更多的罪恶感,拿起包,“那季然就麻烦你了,有事联系,我们先回去。”说话间朝阮迪打了个眼色,阮迪领会,跟着江棠起身。

苏姣道:“嗯,你们路上小心,到家发个消息。”

江棠和阮迪无视了季然恳求的眼神,转身离开,出了病房,阮迪问江棠,“我们就这样走了,没关系吗?”

“苏姣觉得对不起我们,如果不让她做点什么弥补,她会更难受,照顾季然能让她舒坦些,就让她照顾。”

阮迪叹了口气,“我还一直说陈俊凡是绝世好男人,看他对苏姣温柔体贴宠溺的样子,一度羡慕苏姣找到了好男人,没想到他竟然是衣冠禽兽。”

“人心隔肚皮,就算剖开把心脏掏出来都辨不出那人心是好是坏。”

“唉!”阮迪唉声叹气,“恋爱有风险,结婚需谨慎。”

江棠沉默良久,沉声道,“所以何必要谈恋爱结婚,一个不好就落得满身狼狈。”

江棠本就抵触恋爱婚姻,阮迪觉得这事儿会加重她的病症,有心疏导,“宝贝儿,坏男人有,但好男人也比比皆是,远的我不说,季叔,我爸,都是一等一好男人,你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恋爱结婚遇到人渣固然可怕,但被孤单寂寞蚕食一辈子更加可怕。”

江棠垂着眼帘,挡住了眸底的情绪,有条不紊反驳,“十个赌博九个输,凭运气赌那十分之一,怎么算都是亏,聪明人都应该明哲保身。”

“当生病无人陪伴左右,回家没人为你留灯,想说话没人倾听,难受了没人安慰,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出门看到奶茶买一送一,你想喝却没陪你,”阮迪语重心长,“那种孤独的滋味儿,你体会过吗?”

江棠顿了顿,扭头看着阮迪沉默了片刻,然后在阮迪露出“你懂的”眼神时,淡淡出声,“我可以一个人喝两杯。”

阮迪:“……”

“你难道忘记了,你每次喝完自己那杯,还要抢走周寅半杯吗?”

“宝贝儿,”阮迪静默了两秒,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吧,你们聪明人不是明哲保身,是凭实力单身。”劝神仙下凡,太难了。

江棠和阮迪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各自打车回家,回到云锦华苑,当推开门,面对着漆黑的空房,江棠心底说不上是失落多点,还是难受多点。

江棠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可洗完澡关灯躺下,闭上眼睛之后,满脑子都是医院里唐游川急匆匆跑来画面,他大概是来得急,呼吸都不太平稳,摸着她伤口第一句是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伤,那关心看着不像演戏,他应该是真的担心她,不然为什么来医院找她?

然而画面一转,又变成他冷漠的背影,和身穿华服的陶芸锦站在一起,江棠不受控制地脑补这两人的各种可能性,这四天里,他不联系她,是否跟陶芸锦维持着联系?今晚两人是打算去哪儿呢?去做什么?他不回来,是跟她在一起吗?

孤男寡女一起过夜的话……并非江棠思想龌龊,实在是想不到一个男人和一个盛装打扮的女人一起过夜还能有什么,陶芸锦长得也好看,还喜欢他,如果要投怀送抱,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吗?

思及此处,江棠突然有点儿喘不过气,蓦地从床上坐起身,扭头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拿了过来解开了屏幕,心乱地点开了通讯录,盯着唐游川的号码,却始终无法点下。

脑海里一边是想着他的好,一边是他和陶芸锦并肩而站的画面,骄傲与自尊的声音不肯屈服,审判谴责的声音又不绝于耳,江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像个神经病一样纠结,犹豫,哪里还有半点儿对阮迪说出明哲保身的聪明人的理智冷静?

唐游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了喜欢她,转身却冷着她跟陶芸锦凑一块,跟她玩玩儿么?既然如此如此,又何必要说那些话来动摇她撩拔她?

混蛋。

而相信混蛋在意混蛋的自己,傻逼。

江棠看了眼时间,都已经过凌晨一点了,这么晚了,真要发生什么,她现在找他也没用了吧,抿着唇把手机扔在床上,找他做什么呢?

算了吧。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骤然打破了阒静的房间。

江棠吓得一激灵,几乎是神经反射地扑过去抓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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