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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原本以为不追问过去,是对唐游川的尊重,可今天听完倪君曼的话,她蓦然惊觉,自己对唐游川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关于他的家庭,他的过去……本以为他们很亲密,结果却发现自己对他真是一无所知。
江棠的心情说不上的复杂,有些烦有些闷,她不是爱胡思乱想盲目去猜测的人,但也忍不住地去想,唐游川为什么宁愿一个人闷到失眠也什么都不跟她倾诉,他是不是无法信任她?他真的有把她当自己人吗?
左思右想,越想越慌,越想越烦。
果然,感情有多甜蜜就有多烦人,一点都不省心。
晚上六点左右在机场接到季然,他回家的时候一身轻松,回来却大包小包拿不过来,都是韵姨做的一些吃的,提着东西去了阮迪家,四人一起吃火锅。
席间听着阮迪不停地吐槽她下午的相亲对象,灵活灵现地将对方批得一无是处,跟单人说相声似的,逗得不行,然而三个人,周寅脸色有些冷,江棠心底一肚子事儿笑不出来,只有季然独自捧场。
第二天都得上班,没喝酒,没弄到太晚便散了,江棠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是思虑过重,还是因为听了倪君曼的话,稀里糊涂睡着后就做了个噩梦。
这个梦境并非全属虚假,虚虚实实地混杂了一部分过往的记忆。
梦境一开始是出现了三年前,她爷爷手术之后醒了过来,抓着她的手,声音虚弱地问她:“棠宝,你爸呢?我想见见他。”
江棠说好,她说去联系,然后她给江柏峰打了电话,依旧不愿意叫他一声“爸”,语气冷硬道,“爷爷醒过来的,你来一趟医院。”
江柏峰在电话那头不耐烦低吼,“医生不是说醒过来就没事了吗?我公司这边有事走不开,等有空再去!”
江棠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怎么知道?忙完就去!”江柏峰说完这句,毫不留情挂了电话。
江柏峰不来,爷爷一直问他什么时候来,还跟江棠说,他可能要走了,江棠当时很慌,不停安慰着爷爷,“爷爷,你别乱想,你一定会好起来,我们约好的,你说你会好起来,看我就穿上婚纱,亲自送我出嫁的。”
爷爷说:“棠宝,你要好好的,乖乖的。”
江棠好像预感到什么,梗着声音说:“好。”
爷爷又问:“你爸什么时候来?我有话要跟他说呢。”
江棠又打电话催江柏峰,甚至在电话里跟他对骂了起来,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就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一起冲进了ICU。
医生跪在床上做着心脏复苏,用除颤仪电击,旁边的护士不停地用针注射着药物,ICU兵荒马乱又井然有序,江棠怔怔地站在外面,死死地盯着,她的身体失去了知觉,浑身冰凉。
画面一转,医生走出来跟她道歉,对她说节哀顺变,那一瞬间,江棠的世界坍塌了,她双腿一双,笔直地跪在地上,双手揪着医生的白大褂,泪流满面,哀恸地恳求他救她爷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爷爷刚刚还好好的,他会没事的,然而医生摇头说对不起。
任凭她哭得撕心裂肺,爷爷最终还是被一帘白布盖上,她发了疯一般抓着不让人带走爷爷,然后有人从她身后牢牢抱住她,低沉的嗓音温和有力,“乖宝,别哭了,让爷爷安心地走。”
江棠抬头,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了唐游川的脸,因为太难受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他宽厚的手掌覆盖着她的脑袋,把她摁进怀里了,“别哭,我会陪着你。”
后乱的画面开始混乱起来,江柏峰出现了,她又跟他吵了起来,骂他没人性不顾自己亲生父亲的死活,等她动手打江柏峰的时间,江柏峰的脸却突然变成了唐游川,场景也全然不同了,倪君曼也出现了。
江棠一愣,停下手,眼泪都来不及止住,看见唐游川垂着头,声音嘶哑道,“我后悔了,应该见他最后一面的。”
旁边的倪君曼忽然扯出一抹冰冷的笑,讥讽道,“我早说过他会后悔的,不是让你劝他了么?”
江棠忽然惊醒。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阒静而空旷,她精神恍惚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做梦了。
江棠觉得鬓角很凉,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哭了,眼泪沾湿了掌心,又冷又黏,坐起身,对着黑暗的房间发呆。
事实上,爷爷做完手术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后来出现并发症,抢救失败,他唯一提到江柏峰,是在手术前一天,他只问了江棠一句:“你爸呢?”
其余什么话都没有。
没说想见,也没有话要跟江柏峰说。
而且爷爷走的那天,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没有抓着推拉床不让走,而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了很久呆,唐游川根本就没出现过,梦里的他是她的幻象。
江棠胸口有些闷疼,嗓子发紧,一时抽离不出来,眼泪还在涌,她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地抹。
就在这时,房门咔嚓地一下推开了,走廊上的感应灯亮着,一道颀长的影子投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