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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翀听得林阳的话,瞬间就蔫了,他的确是带头人,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被林阳这个代都指挥使给盯上,这时候林阳忽然喊出他的名字,他却是怂了。
林阳没有催促,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人群,此时人群之中,已经有不少的人的眼睛往某个方向看,聚焦到了某一个人的身上,只是这个穿着得人模狗样的家伙,此时居然低着头不敢看林阳的眼神。
“张员外,本将现在就在这里,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站出来说!”林阳又一次开口,语气依旧平稳,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掺杂其中,但越是这种平静就会越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现在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本将说话算数,只要你们敢上来说,找出任何你们想要抗议的内容,并且提供合理的证据,让我得知你们的诉求是正确的,现在的府衙有任何的失误,那本将可以把这些官员也一起论处,这是你们抗议变为现实的最好渠道,张员外,张翀站出来,据赵县丞说了,你是这一群人的代言人,前几天也都是你在这里发言,所以现在,本将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敢走出来说出你的诉求,本将一定彻查到底,还你们一个公道!”此时林阳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眼神,就这样看着有些惴惴不安的张翀说道。
在场所有人都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压力,年纪轻轻便能给人如此的压迫感,要么是手握重权,要么是身居高位,亦或者是杀人无数才会有这种让人窒息的压制力。
张翀不敢出来,林阳却不打算放过他了,直接对李虎问道:“李虎,你可认得张翀张员外,把他带出来!”
“末将遵命!”
李虎可是正兴奋着呢,直接冲入人群将那有些颤颤巍巍的中年男子拉了出来,直接推到了林阳的身前:“将军,正是此人,这些天正是她纠结了这么多人,在府衙门口闹事!”
“你就是张翀,本地的张大善人?”林阳凝视着这满肚子肥油的胖子说道:“既然是大善人,也不必怕我,我这个人治军严明,对于任何违反军队条例的人,绝对不姑息,你说说吧,为何聚众闹事?”
张翀自知躲不过这一劫了,目光往人群之中扫去,却发现原本跟他一起密谋的一些人,此时都默默的转过头,都不敢看他了,顿时只能轻叹一声,说:“禀将军,小民诉求很简答,只求将军将我们震泽县的于县令释放出来,于县令是好官啊,对于我们震泽县的百姓,是真正的父母官啊!”
便是到了此时,张翀依旧没有任何改口的意思,依旧一口咬定那个于县令是好官。
对于这一点,林阳也是咧嘴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你拿出佐证这位于县令是好官的证据出来,只要证据确凿,本将可以立刻砍了李虎,治他一个擅自动武,残害忠良之罪,你看如何?”
“将军无须你动手,本将既然敢做就敢当,于县令鱼肉乡里,百姓民不聊生,若他真的拿出了证据证明这个于县令是好官,那不消脏了将军的手,老子自己就把我自己给剁了,偿还于县令蒙冤受屈之罪!”李虎也是一个铁血真汉子,说起话来掷地有声,宛若九天惊雷震慑人心,亦或是心中底气十足,所以说出这一番话才没有任何的犹豫。
“好样的,敢作敢为,是个好兵!”
林阳赞叹一声,转而看着张翀:“现在本将给了你机会你要把握住机会,这个机会是稍纵即逝的,于县令的贤政良政,但凡你能举例出来,有事实依据,证明于县令没有鱼肉乡里,却是在造福乡里,本将立刻给予李虎制裁,你看如何?”
“这自然有,来人把我们于县令近些年做的造福乡里的事情都呈上来,让我们的都指挥使大人过目!”此时的张翀其实已经有些惧了,但为了自己这些人的切身利益,而且他相信杨林绝对不敢对他们这些人动手,所以还是比较有着底气的。
只要今日能成功坐实于县令的无辜,把李虎这个莽夫逼死掉,一切将会是值得的。
一大摞用蝇头小楷写得满满当当的文章被送到了林阳这里,林阳也不介意,直接就将其接了过来,分给了身边的几人:“来,所有人都看看吧,我们这个震泽县原县令大人,这些年为百姓做了多少事情。”
林阳带来的人都是这一次在军中挑选的一些比肩活络的人,不到一刻钟时间,便已经将大部分的文章都看完了。
林阳没有看完最后的所有,因为那太费时间了,只是对那些同样看过的人问道:“都说说吧,看了张员外提供的这些证据,你们觉得有什么感想?”
“禀将军,末将觉得,这些事情做得是真不错,若真的于县令所作所为,那正就是一个造福乡里的好官员!”那名士兵说道。
听得那名士兵的话,张翀等人都纷纷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心想:“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原来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什么最年轻的都指挥使,简直就是垃圾,带出来的士兵也是垃圾!”
“哦,那好,你仔细说说!”林阳露出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容。
当然此时林阳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这作死的家伙心中竟然在辱骂自己的士兵,而那名士兵说道:“禀将军,我看到的这一部分,是关于给震泽县境内的各乡镇的百姓修建水利关关隘设施的功绩,其中投入了不少的钱财,并且因为这些水利设施使得震泽县成为两年强江苏水患守在程度最小的县,此乃大功绩!”
“哦,原来还真是一个好官啊,其他人呢?看完之后有什么想法?”林阳轻声的称赞了一声,转而看向去其他的人。
其中右手边和一直沉默的赵县丞站在一起的一名士兵说道:“禀将军,我这一份文章之中记录的,乃是于大人为百姓谋福祉,兴修街道,还会派人指导农忙春秋播种,若所记录的事迹属实的话,那这位于大人的确可以成为一位好官,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若这些都是真的,为何这震泽县的县丞街道竟会是如此坑坑洼洼的,比丝毫没有翻修过的感觉,比我们家乡老家的镇上的道路还要难行啊!”
“嗯,看来的确是有自己的考量了,而这一点本将军也很感兴趣!”
林阳看着张翀问道:“不知张员外可否带着本将去看看那些整修过的街道看看,至少眼前这府衙前面的道路,这么坑坑洼洼的,应该不是于县令在任期间重新翻修过的吧?”
“这,那边距离这里也很远了,只是于县令被抓的太快,那边的施工还未彻底完成,有些杂乱,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张翀哪里敢带着林阳去,那个地方只是他给自己家修的小路而已啊。
“哦,那便不去了,我们直接去看看水利灌溉设施吧!”林阳说道:“既然诸位提供的证据之中,有着水利灌溉设施,那不如我们就去看看,亲眼见证奇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将军请,这些水利设施都在城外!”张翀对于这个水利设施,到还是挺有信心的。
“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你们参观参观,看看我们的前任县令大人究竟做了何等利国利民的水利设施!”林阳呵呵一笑,随后便直接接过士兵牵过来的马缰,干净利落的跨上了马背。
“李虎几人跟我一起去足以,赵县丞你能否骑马,若是可以的话,自己骑马跟着,若是不可以的话,就随便让一名士兵带着你!记得带上户口簿!”林阳最后一句话似乎已经是言有所指了,而此时张翀的人已经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整个震泽县西门而去。
虽然不知道为何都指挥使大人要让自己带上户口簿,但赵县丞可不敢有所怠慢,命人取来了户口簿之后,便紧跟着林阳离开了震泽县。
来到城西的一片良田之中,看着那些已经收割完毕的稻田,林阳笑着问道:“不知张员外所言的水利灌溉设施在哪里,本将为何没有看到?”
“将军且稍安勿躁,还请往那看!”
张翀指着一片田野之中的一条新开挖的水渠说道:“那些纵横交错的新的水渠,便这次于县令修建的,其中每一条水渠都连接着一套主要的河流,想要灌溉的时候,只需要打开主水渠的水闸就可以!”
看着那些连最基本的石头垒砌都没有的水渠,林阳嘴角满是讽刺,但还是问道:“这一片田地都是属于谁的田地?”
“我知道,这一片就是张员外的田地!”张翀刚想说话,忽然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瞬间就打破了场中的沉默。
“谁在胡说……”张翀面色一沉吼道。
“大人呐,老朽,老朽恳请军官老爷们,惩治了这个披着善人外皮,背地里却是压榨百姓的,和狗官于成德欺压我们百姓的张大善人啊!”道路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批衣衫褴褛的老者,齐齐跪倒在道路之中。
“大胆刁民,竟敢拦路,来人呐,给本员外把这些刁民给赶走!”张翀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来之前他已经让庄户把四周都清理干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