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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谢家现在其实把更多的期望寄托在这一代人诞下的子嗣上,又或者北方能够有更大的动乱,因此有更多的流民。
这件事朝廷其实是知道的,但是既然一直让谢尚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也就等于默认了谢家的这个举动。
王耆之想了想,说道:
“属下虽然不是很明白侍中的想法,但是这两淮乱局如此,只要是想要出人头地的,定然会想尽办法抓住眼前这个机会。
大司马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来证明自己仍然是南方各军不可撼动的领袖。
至于关中的杜都督,大概也是想要趁机告诉天下,如今的关中也已经今非昔比。
那我们在两淮的人,或许也没有侍中看的这般清楚明了,所以他们会不会也有所求?”
王耆之的目光分外真诚,当察觉到谢安皱眉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微微低下头。
可是谢安猛地站了起来,忍不住来回踱步。
王耆之茫然看着他。
侍中刚刚不是还在以淮南局势为棋,纵横捭阖、尽在掌握么,怎么现在突然就乱了阵脚?
谢安则喃喃说道:
“有两三万之众,还有善战之军······四弟,你可万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自己或许能够看得出来这一场对于江左来说,作壁上观,看其余各方下场撕咬的血肉模糊,就是最大胜利的战事,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身在两淮的每一个江左将领都能够看得清楚!
尤其是,尤其是······
“砰!”一声轻响,谢安手指之间夹着的棋子,砸落在棋盘上,他脸色骤变,霍然一挥衣袖,冲出水榭:
“来人,速速去叫石奴过来,石奴何在?!”
谢安的反应着实让王耆之吓了一跳,他也赶忙跟着起身。
看着谢安冲出去的背影,王耆之连连伸手,想要说什么,背后的鱼竿恰在此时,突然颤抖起来。
鱼竿上的铃铛不断地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鱼儿上钩了!
还真的有鱼儿,就这般自己找上钩来了。
“侍中,这鱼儿还挺沉!”王耆之伸手掂了掂。
奈何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哪里还有谢安的踪影?
甚至谢安连水榭外的木屐都没有穿上,竟似乎是赤脚便冲了出去。
“侍······”王耆之的一句话噎在喉咙里。
刹那间,他感觉,事情好像真的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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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西,弋阳郡。
谢玄负手站在一处破旧的营寨门口,看着夕阳西斜。
往来的哨骑正在把各种讯息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就在谢玄的身后不远处,郗恢忙得脚不沾地:
“快,把舆图竖起来,就在那儿!”
“你说,什么事?桓豁的兵马已经有一部分向东开进?”
“已经联系上谢司马了?谢司马有什么消息送来?什么?姚苌已被杀,谢司马正渡过颖水向东,想要试探鲜卑人的虚实?”
一名名斥候送回来的消息被郗恢一点点的归整,他忍不住抹了一把汗,正想要寻觅谢玄的背影,好生抱怨一通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谢玄的声音:
“桓豁带了多少兵马走?”
“回将军,三千余,剩下的仍然留守城中。”
“这是想要去配合大司马,夺权镇西将军么?”谢玄来回踱步。
郗恢皱眉说道:
“大敌当前······”
“大敌当前,才是需要把所有的兵马拧成一股绳的时候!”谢玄正色说道,“大司马真要是这般做的话,恐怕很多人也说不出来不对。
更何况,正如你所言,大敌当前,有些事本就可以先斩后奏,这样也能够为人所理解。大司马只需要通过一场辉煌的胜利,就能够消弭掉一切反对的声音。
更甚至,就算是大司马失败了,其麾下兵马只要还在,那么朝廷就很难问责于大司马。”
郗恢忍不住说道:
“那我们应当阻拦桓豁么?”
若是他们跑过去和桓豁战一场,那么破坏王师团结的罪名,甚至在落到大司马头上之前,就已经先落在他们的头上了,这让郗恢很苦恼,一开始他们想的是和桓豁来抢夺淮西两处州郡,现在桓豁跑了,追还是不追?
眼前的这个弋阳郡,打还是不打?
一群轻骑,又怎么攻城?
谢玄一挥手:
“谢司马那边,已经全歼姚苌麾下?”
郗恢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