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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季夜李若邻一行走出云州,路经秦岭淮河一带,地途崎岖险峻,本来是异常难行,所幸霍青与其镖队往来南北数十年,各条官道小驿早已烂熟于胸,一路上也才算是畅通无阻。
只是山间小路车马并行,虽是畅通但也颇为滞缓。李若邻心中烦腻,借口小白龙多日未曾舒展腿脚,吵着要骑着它行在队前活动活动。
霍青怕其在这深林之中迷了方向,忙跟在身后递上一卷地图,向她标了一点汇合处,季夜也跨上他那匹军马跟于其后。
两人纵马驰行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分才找了一处官驿歇脚。李若邻大手一挥,自是点了一桌好菜风卷残云一番,也不管店家如何狮子大开口,从腰间摸出约莫五两的半块碎银子往桌上一拍,转身回房歇息去了,剩下季夜一人收拾残局。
虽是残局,但以她的手笔,桌上酒菜七八人吃都是足够,好在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子食量可谓是深不可测,不多时便全数进了季夜肚子。酒足饭饱过后,也回到自己房间酣睡起来。相比前几日风餐露宿,已是如同仙境一般。
如此几日,两人已行至霍青所说标记处,李若邻仍要向前,说这般前往上京岂不妙极,既自由放任,又比跟着他们要快到不知道多少。
季夜劝阻说既然与那霍家老头约定在此汇合,不论之后如何也应等他们到来才是,不然他们到此处见不到人,又该如何是好?李若邻听了只得作罢。
说着,心里想着若是两人一路成伴同行,倒是再求之不得的了,但那三十两岂不就白白给他们打了水漂,就算是在当年府里,也断然没有这般挥霍的道理,可看她当这点银子就如同捧尘土一般,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又过两日,傍晚间那福威镖局一行总算前来,几人休息一晚重新出发。
以此地为界,再向北便出了这秦岭淮河一带。没了群山阻隔,又正值深冬,北方的寒风直吹而下,天凝地闭,气温骤降,季夜与李若邻两人还穿着单薄的秋袄。所幸两人留在原地与镖队同行之举还算明智,李若邻钻进马车内,季夜从霍老汉他徒弟孙正处借了件粗布长衫,虽不甚合身,御寒倒也勉强够用。
一行人一路北上,放眼这北境之地虽平坦宽广,倒不显得怎样荒凉,竟与南方相比也别无两样。自幼时季夜便听娘亲提起,过了秦淮,往北都是未经启智的蛮荒之地,这般看来此话真有些偏颇,或许是这十几年中有所兴盛也说不定。
且说一路上霍燕与孙正两人不时两马牵手并行,不时并驾一车相互依偎,端的是个眉目传情。两人幼时便一起长大,更是霍老头心中早已默许的一对。
季夜孤身骑马看着两人亲亲我我,心中不禁痒痒,眼睛不由得痴痴看向身旁李若邻所在马车,心想着不知何时也能与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怎奈何她每日除了衣食,都是在马车内运功打坐,纵是连面也难见。
李若邻本就不是痴迷修武之人,平日里偷懒耍滑是常有的事,无奈这天气实在难堪,在马车里又百无聊赖,只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