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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田的长吸一口气,伸出左手两根手指放在嘴中吹起绵长响亮的口哨,其余的匪寇听了,与他逐渐呈抱团之势急急退走。
眼下危机虽解,季夜四周望去,原本二十多人的镖队死伤有一小半,满地的残肢断剑,血流满地,真谓是满目疮痍。所幸马车与所载货品未曾有损,只有在前的几匹马因被麻绳所绊受了惊吓。
还未等季夜有何感怀,人群之中霍燕冲出来哭喊一声:“爹爹!”随后扑倒伏在霍青尸首边,看着他满口鲜血的死状嚎啕痛哭。
匪寇来犯时,她被几位伯伯护在身边,并未看到他爹霍青被那领头之人用单刀捅死,这会危情已解,兀然看到他爹尸首,正如晴天霹雳一般。其幼时母亲便遭歹人所害,自小是由父亲带大,常年随着镖队行走南北,与他父亲感情尤为深厚,此番遭难,人已快要晕厥过去。
镖队其余人也走至霍青尸首前默不作声,都不知这今后是作何打算,而霍燕哭过一阵也没了力气,声势愈小转为抽泣。
孙正转身冲二人躬身拱手说道:“季兄弟,李姑娘,想不到您二人年少就有如此武功,想必多半是出自名门正派。今日我福威镖局此次遭逢大难,多亏有您二人出手相助,才使镖局得以保全。今后若有用得上我和镖局之处,尽管言之,孙某不论五湖四海,定当做到。”
季夜和李若邻微微欠身,拱手回礼。李若邻说道:“孙大哥言重了,我俩人跟随镖队,又哪有隔岸观火的道理。”
她话说到一半,霍燕已停了抽泣,她直起身来看向孙正打断道:“镖局?何时你已能代表镖局了?我既没死,这福威镖局就还是姓霍,又哪来的向他人随意许愿的道理?”
眼前的霍燕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想来是因为突生变故,受了刺激。
孙正皱起眉头说道:“我是代表不了镖局,可这不是因为他们是我们镖局的恩人吗?”
霍燕双眼微眯质问道:“恩人?他二人如何算是恩人,若不是他们从潞城一直拖延,故意来迟,我爹爹又怎会被歹人所害?说不定早就与那群歹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在旁看着待到合适时机便出来装英雄,博好感,背地里打的还不知是什么算盘。”
此话一出,于季夜和李若邻听来极为刺耳,心中又急又恼,但转念一想他二人若是不在城中拖延,又不上山去看那石窟,只消上午巳时中便可赶上镖队,若是那样的话,恐怕霍老汉也就真不会死了。
想到这些,两人都有些愧疚不安,相互对视一眼也面露难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出发前霍青便说好,收了银子不必二人看护,于理来说此事确是与他二人无关,但于情来讲,却又不尽然了。
其余人对霍燕所言也并不相信,实际细想一番便知,若季夜二人真与那对匪寇有所勾结,那为何方才不将他们一锅端了,好分了财货逍遥而去,而是佯装将那领头之人打跑,留在镖队中装英雄?
但看霍燕这般歇斯底里,剩下人也并不有违于她,只是心中都在盘算着今后镖局何去何从,以及这趟镖还能否护完,能否拿到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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