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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这会也走到屋门口,微微侧身倚靠门框。
季夜这才再看到他面容,其穿着件洁白长袍里衣,迷蒙着双眼,清雅面容上神情略有疲惫,左掌抓着门框垫起右肘,手上仍持着烟杆不停吞吐。
苏不予这时总算开口,揶揄说道:“孔修文,这几日可是自在得很呐,当年你落魄时我出手搭救,这几年在你身上花了何其多的银子,就是为了让你如今去跟别人欢好?”
男人原来名为孔修文。
孔修文缓缓长吐出烟气,看向苏不予充满歉意和不安说道:“既已如此,那也便坦白说了罢。予儿,不是我特意这般做,而是那日我在他们马车身后跟着,在客栈停下时她竟注意到我,走上前来问我跟着是做什么,我问她像刚刚马车上的镖货药草还有没有,她心领神会,向我询了这院子住处。当晚她就拿了五石散的那几位药草来叩门,我自然就。。。”
他说到此处声音愈小,看着苏不予不善的眼神,直立起身来忙道:“予儿,予儿听我解释,你明白的呀,没有那石散吸食,全身就如同万虫蚀骨般钻心,痛痒难耐,该如何去忍?两日前她没了药草,我便半句话也不同她多说,断然将她赶了出去,谁知隔了一天,她竟又凭空变出了些石散带来,还说她手上又有了许多,这才又和她。。。”
孔修文这番话虽说得恳切,但言语间还是毫无悔意,彷佛只要为了那五石散,做出何等事来也是理所应当,名正言顺。
苏不予见他已全然被那药散吞噬控制,丧失理智,以往只会是苦求着自己,如今变成了想方设法甚至出卖色相与其他女人苟且,轻叹口气无奈道:“我们也该情尽了,你走吧。”
孔修文瞳孔缩小,刹那间露出惊恐,眼光瞟了一眼季夜转瞬又现出释然神情,惨笑一声说道:“也是,同你往来的都是些达官贵戚甚至是殿下,又怎会缺男人呢?是不是你身边这小子比我还强,更能给你带来人间至乐?”
苏不予怒起斥道:“你胡乱说些什么?这些年对你,不说感情深重,那也是相互慰藉有所寄托,你这般说,算是将这份感情付之一炬了。”
孔修文淡然道:“感情深重也好,付之一炬也罢,能得了雪国头等花魁豢养,与王公贵族们同享几年的身心情爱,也不枉我来这世间一遭了。”
霍燕看着苏不予绝世的容貌,想不到她竟是孔修文口中的这小院主人,不禁自惭形秽,但她知道,她现在手中还握有一张牌,那就是她口中剩余的药草。
至于这两日的药草从何而来,那日被孔修文推出屋门后,霍燕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明月楼后院存放药草的矮房中碰碰运气。
只可惜好不容易趁着没人进到后院,那其中已空无一物。正垂头丧气之际,却看潘娘从明月楼中走出,霍燕灵光一现,远远地跟踪着潘娘到了张家府邸,将她那点三流高手的江湖三脚猫功夫用尽了。因着张家没有习武之人,都是些普通的家臣,竟真让她在一间里屋之内找出个人头大小的瓦罐,其中装满了那五石散。
偷走瓦罐之后,当晚霍燕就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瓷瓶,装满了药散给孔修文带去。
孙正在旁听到孔修文同这美貌女子本是相好,不知是嫉妒还是何情绪,怒道:“你这小白脸吃着自己碗里的还不够,还吃着别人碗里的,原来就只是个狗屁本事没有只知日夜吞云吐雾的废物罢了。”
孔修文说道:“你这从乡边野境爬来的南蛮子,只知道些寻常烟土,可知这世上有比之胜过十倍百倍之物?和石散相比,这玩意根本不值一提。”他支着烟杆的右手抖了一抖,又说道:“况且你二人既未婚娶,又何谈是你碗里之物?这天下之阔大,事物之繁多,本就让人眼花缭乱,你怎地强逼着别人只得跟了你,旁的连想也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