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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舅舅……”
白袁袁的这一声小舅舅喊得惊天地泣鬼神,几乎将整个偌大的一所医院也给震了一震,今时那颤抖的小心脏有些不堪受用。
她和白袁袁认识二十几年的交情,白袁袁从哪冒出来一个小舅舅?还是个家喻户晓红得发紫的小舅舅。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觉得要不是白袁袁疯了就是她疯了,那一秒她觉得她的脑袋搞不好就在这一刻这一秒出现了后遗症,她连幻听都出现了。
可等到她回过神来看向白袁袁,那厮也以同样的表情回看她。她终于相信医生口中所说的,她的脑袋恢复得很好,她真懊恼她的脑袋恢复得如此之好。
今时和白袁袁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俩人默契地知晓对方心里那满满当当的问号。眼下的局面四面楚歌,她和白袁袁尚且不能掐着对方的脖子要对方交代个清清楚楚,场面事实上只有付良尘一个人很冷静。
很冷静的付良尘看向呆立在门口的人影:“我是王八羔子?”
“没没没,您听错了。您不是,那不是我说的……”白袁袁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
付良尘:“你还说,我是小兔崽子?”
“小舅舅……这是您真听岔了,那不是我说的……”
“刚刚还听见,你要打我打得满地找牙?”付良尘哦了一声,脸色平静:“我和你妈许久不见,倒是没想到她女儿现在变得这样能耐。”
说完还隐隐冷笑了一声,嘴角讽刺地上扬:“果然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没,我刚刚不知道是您啊……”白袁袁脸色苍白,看得出现在悔不当初得连肠子也青了。
铁哥们儿一场,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白袁袁才会想到她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死党的存在。白袁袁哭丧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朝她投以求助的眼神。她觉得白袁袁向她求救还不如就地自爆来得有用点,白袁袁显然太看得起她了。
不过看目前的场面,她觉得同一个空间里他们三个人中间这气氛实在很微妙,她勉勉强强地干咳了两声:“啊哈哈,我都不知道,原来付先生你和白袁袁,还有这一层关系啊,啊哈哈亲戚好啊有亲戚就是好,啊哈哈,果然是我孤陋寡闻迟钝的很,啊哈哈哈哈……”
干哈哈几声之后,场面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向她理想的方向发展,反而极具恶化。她觉得这样的情形很是不妙。
半晌,付良尘忽地一下开口:“她妈妈是我名义上的姐姐,除此之外和他们一家没有任何关系。”一顿,继而转头看向她:“你刚醒,我去买点吃的。”
说完也不管不顾她此刻到底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下一秒就从一旁提起了外套。今时和白袁袁大眼瞪小眼,五味杂陈地目送付良尘走出了病房。
付良尘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体内沉睡多年的八卦之魂被熊熊燃起,她踌躇了一会儿,踌躇的原因是想着这毕竟是人家家的家事,更何况搞亲戚的对象还是付良尘这种说他名满天下也不为过的大明星,红遍半边天的大神,她也能理解这样的家庭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不为旁人知晓的,唔,秘辛嘛。她也不好轻易开口问,问及了人家隐私,以后才不知不觉中被灭口了怎么办,到时候她都不晓得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然后她转念一想,不对啊,白袁袁和她是什么样的交情?她们俩打小穿同一条裙子长大,在她面前有什么该问不该问的啊。
最终已经被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大败了被灭口的那一丝丝可能性,她开口:“这,你和付大神既然是旁系三代血亲以内,他这说的……”
“你还问呢,你这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也没通知我,要不是我回到家看你不在家死命打你的手机,还是个陌生男人接的,我哪知道你进了医院啊。”白袁袁狠狠地往她的脑袋瓜上一敲:“话说回来,我当下知道的时候都吓傻了,哪里顾得上接电话的人是谁啊。要知道是小舅舅我就不来了……”
“女侠停手,”眼看白袁袁还要再来一下,她求生欲爆棚地及时制止:“我这伤的可是脑袋,要是你这敲一敲的敲得我旧伤复发,我看你怎么向你那小舅舅交代。”
今时这么一说,那厢白袁袁果真住了手,听到“小舅舅”仨字看起来后怕不已。
“话说回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回过神来的白袁袁打量了她一圈,确定看上去没什么大事后松了口气:“陪床的怎么还是我小舅舅?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唉,这事说来话长,是我自己一时想不开,非要上赶着拿自己的脑袋往上撞。”她叹了口气:“我手里不是接了一个项目嘛,碰巧那天下午去了剧组,碰巧撞见了那灯像是没长眼似的直直往付先生头上去,又碰巧救了他。”
“都是碰巧。那付先生过意不去来看我醒了没,于情于理也是应该的吧。”她说。
这样想来,对喔,她这伤还不是为救他付良尘才磕破的脑袋,她如今进了医院动了手术,虽说只是个小手术吧,但那手术费和住院费怎么说当然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掏钱,她刚刚还为此事困扰了很久,实在不晓得自己在困扰个什么劲。
她为了救他自己受了伤,他来照顾她,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更何况人家可是个大明星,半点行差踏错不得,搞不好翻出点蛛丝马迹就会被现时代的网友和键盘大侠黑得体无完肤,也难怪人家那么上心。
话说回来,不对,自个儿怎么给白袁袁这丫的绕晕了?刚刚不是明明问的她和付良尘么……
“诶你这死丫头,混警厅混久了果然很有一套啊。”她指着白袁袁促狭地笑笑:“给我老实交代,你们俩是怎么一回事?你从哪儿冒出个小舅舅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话毕补了一句:“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什么叫突然冒出来啊,当然是原本就有的。”白袁袁拉了张椅子坐到她床边:“只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小舅舅他这样,分明就没把我看做是亲戚,他不认我,我自然也不能随随便便提起他啊。”
“可你妈不是他姐嘛?血浓于水啊。”
“可能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把我妈当成他姐姐。”白袁袁垂眸:“我妈是私生女,那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今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