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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桐和露华抵达巴黎时,刚好是正午。异国的盛夏没有想象中的酷热,阳光暖得醉人,群花开放,来来往往的人们全都衣着鲜亮,视野中的每个角落似乎都充满了色彩和芳香。
露华站在太阳下舒展四肢,戴了一副太阳眼镜遮挡日光,也挡住自己睡眠不足的面容。在列车上度过了12个小时,却始终不曾熟睡,离巴黎越近,头脑就越清醒,有些兴奋、雀跃,还有一丝丝的……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料,出了车站,片桐理直气壮地说,他的外语不太好,让露华去问路。别看满大街都是欧洲人,会讲外语的却不多,露华用英语与乘警磕磕巴巴交流了许久,最终确认了目的地是卢森堡的阿尔泽特河畔,那里距离某个足球俱乐部很近,有一片大公园,还有许许多多的公共草坪,是全巴黎足球爱好者们的圣地。
乘上的士,露华还十分好奇,为什么不按照通知时间,先去对方家里拜访?片桐淡淡地说,先到对方家里,就是官方的活动,一旦谈不拢、被拒绝,就无可挽回了。但本届世少赛的队伍成员缺了他不可,因此先去这个人经常踢球的地方与他接触一下,片桐也需要亲眼确认这个人平时的练习情况,由此判断他是否能与少年队的大家相匹配。
车又开了近半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他们信步走了一段路,跨过一条长长的坡道,来到一座小小的绿地公园,前方不远处,赫然出现两个十四、五岁的男生正在做一对一对抗练习,身边还有一群欢呼喝彩的异国少年。尽管人很多,露华却一眼就发现了其中唯一的带有亚洲人特征的男生,也是正在踢球的两个人之一。
不会认错,那就是她阔别三年的老朋友,岬太郎。也是他们要找的人。
露华带着一丝好奇和笑意,透过墨镜注视着岬。他比三年前长高了近一头,腿也更加修长了,还是穿着长裤,身形还是偏瘦,却不像小学时那么单薄。许是巴黎明丽的色彩点亮了他的眼睛,他那一身浅色衣裤在苍翠草地的映衬下,格外灵动、美好。
和煦的日光下,他与身边那位金发少年争了好几次球,并没有落下风,能够看出他还是有锻炼肌肉的。岬没有发现他们,伸脚抢断时喊了一句“Attention”,大概没有开始变声,他的声音里仍带着些许少年的青涩,那双明亮温和的眼睛始终不离开足球,这点到是与从前一模一样。
“在不喊人的情况下让他们停止争球,你能做到吗,片桐先生?”露华突然玩心大起,问片桐,片桐扶着墨镜,看着正在抢球的那两个人,面无表情。露华猜想,无论有没有信心他都不会这么做——有点儿胡闹,但是片桐又让她大跌眼镜了。
只见片桐抽出预备给岬的那套球衣的上半身,将什么东西包裹其中,走到合适的距离内,看准一个他们将球踢到高空的时机,用力地将球衣连同里面的东西掷向足球。衣服里包着的东西横飞了出去,发出响亮的咔嗒一声;球衣忽地展开,不偏不倚飘到那颗正在上升的球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