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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少爷一边不停地说“算了”“看淡了”“习惯了”,一边不停地“唉”“唉”“唉”。
盛以只是沉默了几秒而已,眼看着消息栏已经被江敛舟的牢骚给占满了。
【阿久:……】
【阿久:你怎么知道我出门了的?】
孔怀梦就看着盛以发消息,面带笑容,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盛以刚问完,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江大少爷大概是觉得打字太慢了,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盛以接起。
“宝宝。”
生气归生气,牢骚归牢骚,还是要叫“宝宝”的。
“往外看。”
盛以怔了怔,手机的听筒还贴在耳边,缓缓地转过头,向着窗外看去。
空无一人。
她顿了顿,正准备问电话那边的人在做什么,便眼看着落地窗的边缘,逐渐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像是刚从拐角处走过,手里捧着几朵小花,眼角全都是笑意。
哪怕他上一秒还在微信里朝着盛以满腹牢骚的模样,可喜欢一个人大概太难抑制了,所以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见到她,都完全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而笑出来。
盛以抿了抿唇。
江敛舟已经走到了她所在的位置,与特地选了靠窗位置的盛以,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相对而立。
他朝着她轻挥了下手。
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
可江敛舟再开口时,盛以却总觉得——
他的声音不只是从电话里传来,也跟着透过这扇玻璃,一起进入了她的耳朵里。
“看到了吗?”他的尾音轻飘,声音里勾着的全都是笑,“我们就是这么有缘。”
盛以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她想。
能喜欢江敛舟,真的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江敛舟的存在,便已然是这个四月天里,最大的浪漫。
江敛舟倒也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扣了顶帽子在头上才走了进来。
孔怀梦看盛以一直往外看,便也好奇地跟着她看了过去。
目光一触及江敛舟,孔怀梦登时坐直了身子,差点惊呼出声。
盛以:“……”
盛以顿了顿,“我很想说,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不必跟别人一样作出这么惊讶的模样来。”
“我惊讶的不是这个!”孔怀梦立马表明了立场,“我惊讶的明明是,就连你出门喝杯咖啡,舟哥都要跟着?他怎么不整个人长你身上呢?”
盛以瞥了眼已经走到了咖啡厅门口、推门进来的江敛舟,沉默了两秒。
孔怀梦:“?”
盛以:“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跟你说,但是……”
盛以:“刚才我没挂电话。”
孔怀梦:“……”
她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要跑路。
盛以哭笑不得地拦住孔怀梦:“不必不必,舟哥脾气也没那么差。”
孔怀梦便在心里呵笑了一声。
拜托,能不能搞清楚点状况啊?
那只叫对你脾气没那么差好不好?
但盛以这么一拦,孔怀梦就没跑成功,只能战战兢兢地又坐了下来,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江大少爷走路的姿势倒是挺悠闲自在,只是速度确实挺快。
身高腿长,又想女朋友想得厉害,他几步就迈到了盛以在的位置,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坐。
也不看她,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花束往盛以手里一放,酷得不得了。
盛以凑近闻了闻,诚心诚意地夸:“挺好闻,我回家后把它水培起来。”
江敛舟懒懒散散的,满不在意的样子:“随你。”
孔怀梦都愣了。
——“随你”?
这哪像舟哥会说出来的话。
江敛舟继续:“反正你就是出门丢了,我也不知道。”
孔怀梦登时就明白了。
怪不得怪不得,男人心海底针,江敛舟这就是在发牢骚抱怨而已!说的全都是反话!
盛以轻挑了一下眉,看着无限顺杆爬的大少爷:“真的?”
江敛舟:“……”
说出来的话哪能回头。
江敛舟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点头:“嗯,当然。”
盛以都快要忍不住笑了,又拿了那束花再闻闻,稍一点头:“那行吧,我现在就去……”
话都没说完,江敛舟便转头看向了她。
那双桃花眼里全都是快要化成了实质的不满,有些幼稚,但又真的很——
可爱。
哪怕盛以知道,如果真的在江敛舟面前夸他可爱,他肯定会生气,她也忍不住在心里这么想。
可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
无论他做什么,都让她由衷地觉得可爱。
吃醋也可爱,唠唠叨叨的也可爱,说话时言不由衷的表情更可爱。
人对可爱的事物总是会多几分包容的。
所以,向来很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表现得太过亲呢的盛以,这会儿也再压不住心底的怦然心跳。
她轻笑了一声,将那束花背在了背后,而后——
轻轻向前靠了靠。
精准无比地在江敛舟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稍稍退开一些,她歪了歪头,声音放软了很多。
“我错了,哥哥,不生气了行不行?”
江敛舟怔在了原地。
盛以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还挺不好哄。
她又吻了一下,再问:“行不行嘛?我真的错了。”
江敛舟顿了顿,而后清了下嗓子。
声音都有些含糊了起来。
“不……不行。”他又瞥了一眼盛以的唇,继续道,“我还是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