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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医院。
六楼手术室。
裹着无菌手套的手指，稳稳地握着手术刀，割过主血管一侧的肌肉，将夹在那里的一颗芝麻大小的碎骨取出。
侧眸扫一眼墙上挂着的屏幕，主刀的顾锦行淡淡垂下睫毛。
“所有碎骨全部清离，准备人造骨植入。”
助理医生和一众医护人员都是暗松口气。
手术的伤者是一位在工作中被砸伤的工人，一侧腿骨碎裂性骨折，在肌肉中遗留下许多细碎的骨渣。
小护士一一数过，一共三十六块。
尤其最后这两块，一块在主动脉旁边，一边在神经附近。
稍有一慎，就可能大出血，或者损伤到神经，也只有顾锦行，能这么完整地剥离。
参考病人身高和骨骼等各项指标，电脑3D打印的人造骨被植入皮肉。
随后是精密的连接、缝合……
“神经反应信号正常。”
“血氧血压正常。”
……
顾锦行将缝合钳放到护士手中的托盘。
“外部缝合，通知家属。”
辅助医生接过他的工作，进行外部皮肤层的缝合工作，小护士到外面向家属通报手术情况。
顾锦行走进洗手室洗掉手上的血污，换下无菌服出来的时候，病人家属还等在门口。
刚刚护士已经告诉他们，病人手术非常顺利。
因为有顾锦行研发的专利人造骨植入和神经修复手术，病人的腿在治疗和恢复之后，还能恢复如初。
伤者在家里的重要劳力，在这样的伤之后没有落下残疾，这对于家属来说是一个绝对的好消息。
尽管护士一再说明，顾医生不用特别感谢，家属还是留下来，要亲自向他道声谢。
看到顾锦行出来，年迈的老者含着眼泪迎过来。
“顾医生，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
上有老下有小，伤者残疾，这个家就倒了顶梁柱。
不等对方说完，顾锦行已经淡淡地打断他。
“这是我的工作。”
没有给老者再开口的机会，他大步离开。
“顾医生！”助理周文庭正在办公室等他，看他进来，快步迎上来，“云宁小姐离家出走了！”
顾锦行一把扯下口罩：“怎么回事？”
“她留下一张字条！”周文庭将字条递过来，“这是佣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
顾锦行接过字条——从作业本上随手撕下来的纸上，只有一行字。
“不用找我，轮椅钱我会还你。”
“我去过学校，学校老师说她根本没有办入学手续。看门的保安说，她是进门之后又离开的！”周文庭递过手机，“这是学校门口的监控。”
顾锦行接过手机，轻点播放。
监控画面里，云宁坐在轮椅上，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向谁道别，好像还在说话。
顾锦行将画面放大，摄像头是高清的，可以看到她的口形。
他看出来了，她说的是——
顾叔叔，再见！
……
……
METOO酒吧。
时间刚过中午，客人不多，酒吧里只有云宁和唐染这一桌酒客。
云宁端过桌上的小酒杯，浅浅地啜一口杯子里的威士忌，皱起眉：“好苦好辣。”
唐染在对面，扶着可乐杯笑出声来：“我说让你先从啤酒开始，谁叫你非要尝试烈酒的。”
“要喝就喝最好的。”
云宁重新端起杯子，又啜一口，这次没皱眉，硬着头皮将酒液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