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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
凌司如怎么会不知道他问得是谁,还能有谁可以能劳烦薄大少亲自跑到国外来,难不成还能是她这个曾经的青梅竹马不成,要真是,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呢。
她说着笑着想着,脸上尽像是寒冰似的,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不爽。
“我让他离开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
“离开了?”
“去哪了?”
她扣弄着自己的手指甲,还时不时得举起来看看自己的指甲颜色还够不够鲜艳,脸上笑得冷冽,根本无心搭理他,或者说自打薄时漠进门来,她都没正眼看过他一眼,更别说回答他的问题。
但是有些事,她既然想起来了,那就一定是要说出来的,她凌司如可不是个挨了气还得往肚子里吞的贤良女。
那既然是说话,就要有说话的气势。
她坐起来,穿好鞋走到地上来,但没有靠近他,而是径直走到窗边。
“不急,在此之前,我们先算算账。”
薄时漠冷眼看她耍什么花样,反正人已经让白一去追了,既然他只是来套话的,那他也不着急。
凌司如也没急着开口。
毕竟尽管只是半开的窗,但吹进来的风带着雨丝也是极冷的。凌司如现在身子弱,就算是强撑着气场,全身上下都是不让人的气势也不能让这冷减少丝毫。
她使劲缓了一会,这才开口。
“薄时漠。”
她轻轻叫唤他的名字。
“我可全都记起来了。”
薄时漠可没心思猜她在暗示什么,他仅有的一点耐心也仅限于对陆相挽,至于别人,他不会猜,如果实在是关子卖的太大,杀了就行。
现在凌司如的留白时间太长,他等不住,于是破天荒问了一句。
“什么?”
“我以前被催眠了,但就在刚刚,我醒了。”
他看不出来惊愕不惊愕,神情总是在他的眼眸里埋藏的太深了,凌司如久而久之也就在他面前收起心理学那一套。
她现在从上到下打量他。
眼里满是戏谑。
“你这张脸,和小时候倒是没什么变化。”
薄时漠终于皱起了眉头,那段他们共同的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此刻在两个人脑子里不约而同得出现。
他们久久对视打量的眼神,被突然吹起来的白色窗帘打断隔开。
凌司如收回眼神,干脆把窗帘彻底拉开,夹在窗户的另一边,她任凭风微微吹拂起自己散乱的长发。薄时漠看着她,对她的打量还没有消散,这在凌司如的意料内,但这可并不妨碍她继续说。
“薄时漠,我自问这偌大的国家,没有一个人比我配得上你,可是你的新娘不是我。”
“凭什么呢?”
“我们其实很像不是吗?”
“我们都是一样的孤魂野鬼。”
“可现在你已经妻儿在怀,你背叛了我。”
“我们明明就是青梅竹马,所有人也都认为我会是你的新娘,现在却只有我孤身一人,一个人在这般无味的人生里徘徊再徘徊,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你背叛了你自己的誓言。”
“你承不承认?”
凌司如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足以她大呼小叫,歇斯底里,或者因为心里的气愤冲上去和薄时漠打架。
她说的每一句话的语速都很缓慢。
听起来似乎凄凉婉转,似乎娓娓道来。
她也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只是借着风吹散自己眼前的迷糊晕眩,让自己在这场早该发生的谈话,保持足够的清醒,不至于没个依靠的地方和清香的空气,让自己缺氧丢脸,腿软或者晕倒。
她没有接着说。
什么誓言,薄时漠心里很清楚。
所以他并不反驳凌司如的话。
“那是我的事情,和小挽无关。”
凌司如前几秒没有反应,后面低笑一声,心里突然是五味杂陈,她该说他深情的人设来的还不晚,还是他深情的丑恶嘴脸在偌大的利益面前其实最是恶心。
凌司如阴阳怪气的语气,和抑扬顿挫的语调,已经直白表明,他说的话已经成功恶心到她了。
“当然和她没关系。”
“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也配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