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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不会有错，先拿下防御空虚的狮鹫岩再说。”
思考了一会儿后，程芸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莫莫卡提供的路线在她的意料之外，但那样做的风险和收益比已经超过了她能接受的限度。一旦出现任何差错，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将完全白费——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看来，即使是赌博，你也想选择最谨慎的一张牌。”莫莫卡对程芸的决定没有作出太大反应，“你一直都是这样。”
“莫莫卡，这可不是我胆小，这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最保险的方法了。在拿下狮鹫岩后，我们的战线会拉长，但对方也会感到焦头烂额。而且，除了战术上的考虑，我还有一点其它考量。”
“你是说南边？”
“嗯。”少女点点头，“帕夏·塔拉斯给我们的任务只是牵制北方的盗匪。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很大成功，可即使要进攻，最好还是把目标聚焦在北边。我信任我的部下，但我不信任其它的雇佣兵大队。在局势未定的情况下，我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直接利益冲突。”
“你能意识到这点，倒是省得我提醒你了。要我看，三个方案中最糟糕的那个就是去帮助那些所谓的‘友军’。”矮人术士撇着嘴，说出了一句真心话。“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就开始准备吧。”她灌了口酒，“不过，你要怎么解决兵力问题？”
“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见到提姆的时候，她的房子正位于一个村庄边缘。”
“……你想从他们中招募士兵？”
“没错！我们从盗匪那里弄到了不少现钱，还有一些黄金和珠宝，价值至少有两万卡洛尔。用这些钱，我们能够像招募正常士兵一样招募他们。我不求他们能冲锋陷阵，只要他们能保护我们的控制区，这些钱花的就有价值。”
“嗝……塔玫菈小姐，你还真是不怕引起科雷西亚领主的怀疑。”
“她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轻重缓急。”程芸摇了摇头，倒是不觉得帕夏·塔拉斯会这么小心眼，“莫莫卡，乘着现在还有时间，跟我去一趟那里吧？”
放下酒瓶，莫莫卡伸了个懒腰：
“嗯，走吧。”
……
程芸不是什么国王，她们要去的村子也不是赤鸢王国的传统管辖区。因此，她也不可能真的就和莫莫卡两个人这么过去；为了表现一下他们的实力，当她在数小时后到达村庄时，除了莫莫卡外，她还带上了三个全副武装的冒险者小队，用来给自己撑撑场面。
在此之前，她虽然遥遥地在雾气中望过这个村子的轮廓一眼，可却还从来没有直接靠近过它。
当她真正地踏进这座村庄时，她才发现村子的状况和她想象中的“安宁和平”大相径庭。
——这里的状况很不好。
根据程芸在白斑堡的短暂见闻，卡特里克·白斑的确有一些改善放逐者盆地环境的计划，但他之所以那么做，为的从来都只是自己，而不是这里的居民。
由于白男爵领内的强制兵役和高压赋税，除了一些尚且不知人事的小孩子外，她在这里见到的几乎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困苦和麻木。
当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冒险者进入村庄后，这些人既没有拿起武器警备，也没有四散逃亡，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仿佛自己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
“我是受下科雷西亚领主帕夏·塔拉斯大人的命令前来讨伐强盗领主卡特里克·白斑的雇佣兵指挥官，我来这里，是希望从你们当中征募一些合适的兵员。”
“雇佣兵？科雷西亚人？”
直到程芸报上自己的身份，反应过来他们并非白男爵手下的村民们脸上才少了那么点麻木——当然，这可不代表他们的态度就会变得配合：
“你们不是男爵的人，又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我们不想卷入战斗。”放下手中的铁犁，一名四十来岁便已身材佝偻的村民大声冲他们挥了挥拳，“我们的生活已经够苦了。”
“其他人呢？”程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了身边所能看到的其他村民，“你们也这么想吗？”
他们给出的答案没什么区别：“是的，小姐。就和他说的一样，我们已经够苦了。你们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没必要来折腾我们。”
“……你们既然知道自己活得很艰难，难道还想继续这样下去吗？”村民们的话让少女皱了皱眉。从冒险者们保护下离开，她向前走了一步，“你们至少还有自己的土地，而我的手下中有不少原本比你们还凄惨的人——但他们现在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上千卡洛尔。现在明明正是改变的时候，你们却只顾着逆来顺受？”
“没什么区别，小姑娘，没什么区别。”一名老叟咳嗽两声，摇着用树枝做成的简陋拐杖，回答了她，“就算你们为赤鸢王国打下了这里，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交税对象，没人看得上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