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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服饰特征来看，这名萨文尼亚军官在军队中的阶层算不上低。但也许是因为这支部队的规模和其指挥官的身份并不完全匹配，他并不是这支部队的实际主事者。
在放程芸和莫莫卡进入要塞后，他没有和她们直接洽谈合作问题，而是带着她们进入了要塞主堡内部，见到了这支萨文尼亚奇袭部队真正的指挥官。
在程芸看来，这就是对方在露怯。
他们在合作方面表现得越是配合，程芸越能肯定他们的兵力十分有限。对于萨文尼亚和赤鸢王国之间的敌对关系，她和所有这些萨文尼亚人都心知肚明。哪怕他们能有五百人，也不会对只是一个雇佣兵队长的她这幅态度。
要不是除了合作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些萨文尼亚人只会毫不留情地消灭他们。
就像她接下来要做的一样。
“到了，姑娘们。这位就是我们的指挥官。翠石堡的维米尔男爵。”
在主堡内的一间房间中，程芸见到了萨文尼亚部队的指挥者：一个二十来岁，相貌平平无奇的萨文尼亚男性。
那名军官称这个年轻人为男爵，代表他的父辈要么不是很幸运，要么就是太过幸运。不过不管是哪一者，今天都不会是他的好运日。
“我听说了你们。”
见到两人进来，正装模作样看着一副地图的维米尔男爵抬头看向了她们。
在看到少女的样貌时，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好几秒，直到程芸皱了皱眉，他才把目光转移到了面前的两张空椅子上。
“请坐，坐在我前面就好。”
“谢谢。”本身就不是奔着谈判而来的程芸对对方表现出的所有好意都却之不恭，“您说您听说过我们这种小人物？不知道是从哪里？”
“我的手下，准确来说，是大公的手下。”
维米尔毫不讳言萨文尼亚在放逐者盆地部署的情报网络，程芸也没有对他们掌握消息感到意外；雇佣兵在北方的行动大张旗鼓，不管是卡尔特的死还是他们的大规模招兵，都是附近的村民也能很容易就能打听到的事情。真正让她在意的，是萨文尼亚的密探能这么快的把消息传回给他们军队——要说没有利用魔法，她才不信。
“很惊讶，对吧。两位小姐，我之所以不介意向你们说明这些，是因为我想清楚地告诉你们：谁都不会放弃卡坦。你们是，我们也是。”
“我在过来的路上看了好几个白男爵统治的村子，这里不是什么膏腴之地。”
“是的，但你永远不能用一块地能收获多少土豆来评价它的价值。自从‘大碰撞’发生以来，卡坦的地理位置就已经决定了一切。这里不可能出现一个独立的小国家，卡特里克·白斑能在这里立足这么久，只是他的运气。等大公整肃完内部的叛徒，我们很快就能用数万人的军队一举剿灭这些盗匪。”
莫莫卡用一副有些好笑的表情看着他：“数万？男爵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下科雷西亚地区的边防军也是这个规模。”
维米尔迟疑了一下：“……当然，表面上是如此。可小姐们，科雷西亚的军队不能用来给你们壮胆——要不然，为什么被送来打头阵的是你们，而不是他们？你们是雇佣兵，不是瑟茜·塔拉斯·图尔南手下的封臣。你们的雇主给你们的报酬是钱，你们的义务也是为钱负责，你我都很清楚这点。”
“嗯，嗯，嗯……”程芸用嗯嗯声敷衍着他。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明显还没意识到她的“野心”不止于此。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她要的不只是钱，而是整个放逐者盆地。
财富和权力在大部分时候都可以相互交换，不过在需要用到武力时，后者的重要性往往要超过前者。用钱来打动雇佣兵是个很符合常识的行为，可用钱来打动敌国的边境领主，听上去则只是在送信使自杀。
“在对整个卡坦的战斗形势进行分析后，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合作条件。”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的维米尔男爵仍在自说自话，“你们可以带着你们的人在狮鹫岩要塞东边两公里的地方驻扎，和我们一抵御盗匪的攻击。只要等到我们的大军南下，你们就能得到大公的亲自表彰。”
维米尔让冒险者们驻扎在东部，而不是狮鹫岩要塞的目的显而易见：他们的这个计划说是合作，其实摆明了就是把雇佣兵当做肉盾，在前面消耗可能西进的盗匪部队。同时，如果雇佣兵团真的听萨文尼亚人的话留在了东边，也等于是被变相控制了和西部哨所间的补给路线——这会让他们被萨文尼亚人彻底挟制。
就像程芸之前想的一样，如果不是这里没多少人，这支萨文尼亚军队根本不会愿意和一支自己看不起的雇佣兵合作。
即使提出了条件，他也不打算把冒险者们真正当成友军看待。
“很抱歉，男爵先生。我在赤鸢王国长大，不认识什么萨文尼亚大公。他的表彰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