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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报？”
卡特里克的态度让程芸感觉很奇怪。不论他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她都必须要弄清楚状况再做决定。
后退一步，她拍了拍莫莫卡的肩膀，示意她仔细检查周围，同时用最能拖延时间的回应回答了他。
“是的，回报。它可以是物质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卡特里克·白斑吐出一口气，望着头顶上绘有彩色星图的天花板，低声问道，“你们这些雇佣兵梦寐以求的是什么？财富？力量，亦或其他？”
“我不能凭空开价。你能给我们什么？”少女一边继续敷衍着白男爵，一边向着房间的四周使用了侦测法术，却和之前一样一无所获。
白男爵的视线应当捕捉不到她的小动作，但程芸总感觉自己在被什么东西盯着，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可又无法找到视线的源头。
“两百万梅比，你们一辈子也挣不到的数字，怎么样？”
“两百万？”拄着魔法剑，希格雷出声驳斥了卡特里克，“这可不是什么丰厚的回报。钱到了一定程度就只是个数字，杀了你，我们也能拿到足够花销的酬金，”
“很难想象你们这样的人能给出这种回答，不过也对，你们能摸到这里，多少也有些不同。”
拿起扣出余烬的烟斗，被否决了提议的白男爵优哉游哉地重新塞上了一些烟草，好像窗外升腾的火焰和烟雾只是与他无关的虚景。
“那么，换一个筹码——地位？”
“可笑。”程芸不打算用这个来和他谈判，但因为莫莫卡还没得出结果，她也只能继续摆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帕夏·塔拉斯和我们有协议，只要杀了你，整个法尔隆都会是我们的。”
“帕夏·塔拉斯……那个蠢女人，你相信她？你相信那个死人？和她比起来，我们——”卡特里克伸手指了指程芸，又指了指自己，“我们才是更亲近的，明白吗？至少我们的心脏都还在跳着。”
“帕夏·塔拉斯有整个赤鸢王国背书，而你只是一个不被所有人承认的强盗领主。只要雇主能履行承诺，她是活人，死人还是一只臭虫，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她一开始就准备背叛你们呢？巴格纳斯伯爵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们的心里应该清楚。”
“那与这无关。白斑堡已经快完了，就算你许诺把你的位置交给我们，也没人会蠢到在这种时候站在你一边。”
“……”将烟草点燃的白男爵看了程芸好一会儿，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可惜啊，你们的眼睛还是只能看到眼前的事情。但这无所谓，如果你们对地位也没兴趣，也可以考虑一下其它东西，譬如，力量。”
“我很好奇你能给我们什么所谓的‘力量’。毕竟，如果你的力量足够强大，我们也不会有机会站在你的面前。”
“我能看出来，你们每一个人都会魔法。”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闯进来的所有人：程芸，莫莫卡，希格雷，珀莉丝，还有提姆，“我能给你们提供帮助，精粹你们的魔力，让你们获得远超现在的力量。”
白男爵没有明说，但程芸很清楚它指的就是那些魔化矿石。按照梅提供的情报，她在工作期间只向白斑堡送回了一枚魔化矿石。如果白男爵没有说谎，他提出这个条件意味着两件事情：他还没有把魔化矿石用在自己身上，他的处境也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安稳。
“很遗憾，因为我们站在这里，对于你的力量，我们也没兴趣。”
“真是奇怪。你们什么都不要——那你们这么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白男爵的问题不难回答：她当然喜欢钱，喜欢地位，也喜欢力量。然而，在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时，任何看上去条件不错的谈判都埋藏着巨大隐患。只有能够拥有足够优势确保对方不会，也没有能力反悔，这才是一件能够坐下来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