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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东西。往往有人付出了很多却一无所获,而其他人只是讨了个巧,便取得了他梦寐以求的成果——当看到白斑堡中央塔楼最顶端的旗帜被一名来自北方的冒险者一脚踢下去以后,目睹着一切的主攻部队心里感觉大抵如此。
在莫莫卡的“特别安排”下,直到牵制部队击溃因为得知白男爵死讯而彻底崩溃的北部守军,南面的主攻部队仍然在和盗匪们进行着惨烈的消耗战。
因为在进攻开始进行了大量的自杀式袭击,再加之程芸故意放了鸽子、让盗匪将重兵集结在了南面,整个南侧战场的战斗都十分激烈和血腥。攻击方在进攻中的每一步前进都伴随着几个人的倒下,防守方也在对方不计伤亡的攻击之下损失惨重。
满地的残肢、内脏和浸地鲜血散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将整片战场装点得如同地狱。即使是习惯了这种味道的雇佣兵,也忍不住在战斗中阵阵反胃,一些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的年轻边防兵更是直接因为这个丢了性命。
作为友军,牵制部队没有对南方战线进行任何支援,只是在莫莫卡以程芸名义进行的要求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一直等到莫莫卡觉得已经消耗了一批足够数量的盟军后,她才让希格雷带着一支小队,换下中央堡的旗帜,并用白男爵的透露让南面盗匪的士气陷入了彻底的崩溃。
一些盗匪赶在被包围之前选择了从东侧逃亡,另一些人则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老实说,如果他们投降的对象是程芸,这可能是个好主意。但面对损失惨重的主攻部队,投降这种行为所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在解除了投降者的武装后,愤懑难平的科雷西亚边防军和雇佣兵几乎毫不犹豫地将愤怒发泄在了这些俘虏身上:他们将数百个俘虏赶到城墙下,然后用刀剑挨个开始屠杀俘虏,或者用弓箭把他们当成射击靶袋。为了报复,罗文斯手下的骑兵军官甚至还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派出骑兵,追杀起了东边那些侥幸逃亡的盗匪。直到他们的鲜血在土地的沟壑间蔓延成溪,他们才带着稍有平息的怒火转回了本队。
不管是莫莫卡还是塔法克都看到了这一切,可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止。
这些盗匪虽然举手投降,但和牵制部队收编的人不同:他们都是白男爵的亲信,且已经习惯了劫掠生活。这种人留着本身就是个隐患,倒不如在这里借罗文斯的手处理掉他们。此外,这些被杀的俘虏中还有不少人是附近的村民。不管他们的家人对他们感觉如何,但在知道已经放下武器的他们仍被屠杀后,与之关联的村民肯定会对做出这一切的人涌现出敌对情绪。
这对程芸来说也是件好事:她已经用征募新兵的方式证明了自己对法尔隆北部的控制力,而罗文斯的决定——尽管这不是他本人的命令——则与之背道而驰。就算帕夏·塔拉斯或王室的什么人打算给他强行铺路,也必须考虑把刚拿下的法尔隆迅速变成另一个火药桶的风险——尤其是在这种风险能够被避免的情况下。
当然,主攻部队在杀人泄愤,冒险者和投降盗匪为核心的牵制部队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在友军展开报复性屠杀的时候,牵制部队正在加紧进行另一件事情:搜刮白斑堡内的财物。
虽然根据雇佣兵团和科雷西亚领主签订的契约,他们在拿下白斑堡后的所有缴获都要被提交审核,并收入国库,但对契约这种东西钻研透了的冒险者们有一百个方法在这上面钻出空子。
他们打生打死,一路从西部哨所打到这里来的目的为的就是这个。对冒险者们而言,现成的油水就在眼前,不捞上一笔才是对它们和自己最大的侮辱。
“快!赶在南边的军队过来之前先把这里的值钱东西都搜走!”
胜券在握的冒险者赶在友军之前冲进中央堡,洗劫了每一个能洗劫的房间。他们不但拿走了所有的金币,宝石和有价值的装饰品,还从俘虏身上搜走了所有能换钱的东西。之后,意犹未尽的冒险者们又抓到了几十个在城堡里工作的女仆,想要赶在碍事的人赶来之前来一场“胜利派对”。而就在派对开始前,一些新征召的农民兵忽然冲进来阻止了他们。
它们这么做的原因没什么特别的:这些女仆当中就有一些是它们自己的家人。
萨文尼亚有一句谚语:能瓦解一支军队的最佳时机有两个,一个是大败,还有一个则是大胜。而现在,牵制部队的冒险者们正站在了后者的位置上。
冲进来的农民兵不愿意自己的姐妹受辱,一些冒险者则看不起这些刚从占领地征募的农民。两两相加之下,双方很快发生了一些言语冲突,并紧跟着演化为了肢体上的互相推搡。还好发现情况不对的珀莉丝及时摇醒了程芸,并带她赶了过来,这才止住了这场可能发生的内部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