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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摆脱它——不得不承认，瑟拉尔的这句话的确很有诱惑力。不过，程芸也很清楚这样做的利弊：把魔力分给一个意识幽灵也许能够暂时获得她的帮助，但同时，也会给她一个能够利用自己的魔力干涉物质世界的机会。
让一个本来已经死掉的人再次出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好在她还有一道保险：供给幻影的魔力完全来自她本身，只要她愿意，就能随意切断瑟拉尔的魔力传输。
真正让程芸感到麻烦的是，一旦她这么做了，她的身边就会出现又一个“监视者”。
瑟拉尔和骰娘不同，在大部分时候，骰娘都不会对她发表什么评价，平时也表现得没有什么存在感。但瑟拉尔却是另一种存在——她之前一直没有出声，很可能代表她的意识为了节省能量，此前一直处于某种休眠状态，不能随时监看自己。
而如果自己接受了瑟拉尔的提议，给了她全天活动的魔力，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会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光从隐私角度来说，程芸就不愿意被人这样看着，这也是她拒绝瑟拉尔的主要理由。此外，她还有些介意的一点是：她不知道瑟拉尔是不是在说谎。
瑟拉尔的声音是在自己进入宝库后才出现的，这就代表着有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是，她说的是实话；那个女王的小王冠里有她的一半灵魂。在自己那次戴上王冠后，瑟拉尔的意识就一直蛰伏在她体内，直到到了这里才突然出现，给她帮助，并且想以此作为筹码进行谈判。
而第二个可能……就是她在说谎。
“瑟拉尔”之前所寄宿的容器也许并非王冠或者程芸自己，而是整个“皇家宝库”本身。
如果真是如此，程芸不但无法确认她的目的，甚至就连她是不是真的瑟拉尔·塔拉斯·图尔南都不敢确定。
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抉择的她没胆子再用这个去冒险——腐化魔力的副作用发作最多只是让她丢个脸，但要是给了这颗定时炸弹爆炸的力量，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她刚才帮了自己，程芸可以记下，并在之后给予回报。
可要说将自己的力量分给她……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很抱歉，陛下，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瑟拉尔的声音有些惊讶，似乎完全没想到程芸会拒绝她，“塔玫菈·塔拉斯，你说过你受到了腐化魔力的影响，你难道就不想摆脱这一切吗？”
“想，但我更想不被人拿住把柄。对我来说，和你合作的风险还是太大了。”
“我刚才就说了，这没有任何风险。我是一国之君，你也曾经宣誓过向我效忠，你难道信不过我吗？”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陛下。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小人物最先想的事情，往往就是保存自己。”
“借口。”瑟拉尔打断了她，“塔玫菈·塔拉斯，你干的可不是小人物的事情。我知道你有你的图谋和野心，我也一样。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合作伙伴——戴上那顶王冠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命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不这么觉得。那不是‘属于我的命运’，我不太想让别人插手我的命运。”
“就为了这种幼稚的理由，你就要拒绝我？”
“是，陛下。”
瑟拉尔沉默了几秒：“……你会后悔的。”
程芸摇了摇头：“大概吧。不过我在来之前就已经答应了别人，我要活着回去。”
“我实在无法理解——塔玫菈·塔拉斯，和我合作对你到底有什么坏处？宝藏，权力，安全，只要听我的话，你什么都能拥有，这总比你在王城里如履薄冰要好得多。”
“很抱歉，陛下。即使是如履薄冰，我也比较喜欢用自己的腿去走，而不是听别人的指挥。”
“但刚才是我救了你！”被拒绝的瑟拉尔语气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如果不是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以为你能活着到这里？”
“瑟拉尔陛下，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作为回报，在安全回到科雷西亚后，我会向帕夏·塔拉斯说明你的情况，再让她帮你找个身体。”
“等等……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不能这么做。”
“……”
“听到了吗？塔玫菈·塔拉斯，你不能！”
“……”
瑟拉尔在程芸的耳边咆哮着，但少女并没有再理会已逝女王的声音。
自顾自地用侦测魔法确认了周围没有魔法陷阱存在后，她顺着走道，直接朝着前方的圆形空地走了过去。当她走出几米后，在她耳边聒噪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渐渐微弱，并逐渐消失无踪。
“呼……总算安静了。”
甩了甩头，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程芸再次检查了一遍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