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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皱着眉头接过画,心中却是很不满眼前的人,若不是瞧他们的一身装扮还值点钱,红衣的公子看上去又还有几分贵气,他是断不会接待这样傲慢无礼的人。
卷成圆筒的画被一点点展开,最先露出木质雕窗,再露出来一截枝头花苞、红似烈火的梅花,花瓣上星星点点的落雪……
老者的目光从漫不经心到有几分欣赏,最后震惊不已,目光炯炯的盯着画,神情激动地抬头看着月桉,“公子这画可愿出售?我愿用公子当初得此画的三倍价购买。”
月桉:“青雨。”
山青雨:“还请老先生将画还给我家公子。”
老者虽不情愿,奈何东西是人家的,他总不能强行据为己有,百般不情愿还是将画递给了山青雨,小心翼翼的模样深怕画在他手中有个什么闪失。
月桉漫不经心地在店中走动,老者就紧跟在他身后,猫着腰道:“若公子愿意,我愿以这店中任意与公子交换。”
月桉淡淡道:“我这图是藉藉无名之辈所作,你既是做这生意的理当清楚,与画作交易最无法分割的是画作之人,若画作之人毫无名气那这图就是画得再好也不值钱。”
老者笑道:“公子说得确实不错,千里马常有,但伯乐不常有,故而千里马也不常有。”
月桉:“听老先生的意思是想做那慧眼识千里马的伯乐?”
老者自谦道:“不才,不才。”
月桉:“这《寒冬窥疏影图》是友人相赠,卖给你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图的执笔之人是谁。”
老者浑浊的眼珠滴溜一转,笑道:“不知公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月桉:“西洛最擅细画的画师姓名以及住址。”
老者脸上的笑意僵住,袖袍一甩,负手道:“二位慢走不送。”这不是在戏耍他吗?今日若是告诉他们以后这生意还如何做得下去?谁还会信任他?
月桉一笑,“青雨。”
山青雨会意将所有顾客赶出翰墨雅轩,而后又将门从里面锁上。
老者皱紧眉头,颤声道:“你…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容不得你们乱来。”
月桉:“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者:“我……我怎么知道,我管你是谁!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乱来。”
月桉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天王老子,你不认识我也该认识这身衣裳吧?”
老者不屑笑道:“不就是一身红衣吗?整个西洛如你这般东施效颦的男子比比皆是。难不成你穿上红衣就是太子殿下?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
月桉嗤笑一声,“依阁下所见,太子殿下是什么德行,我又是什么德行?”
老者信口道:“太子殿下自然是积石如玉,列翠如松,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怎会是你这般秀气模样?端是气质太子殿下也是茂林修竹,又怎会是你这般弱柳扶风?”
月桉无奈叹息一声,“青雨你把刀架在这位能说会道妙语连珠的老先生脖子上,请他务必要如实相告。”
山青雨:“是……”我是该说公子还是殿下?殿下这是算承认自己是太子了吗?
山青雨把刀架到老者脖子上,“老先生最好还是如实交代,我们家……主人向来说一不二。”
山青雨生得又高又壮实,老者又瘦又小,山青雨的胳膊都比老者的脖子还粗。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他还真不信这俩人能对他做什么,不说别的只要自己能拖住他们一盏茶的时间,持金卫就能到,到那时跪地求饶的是谁还真不一定。
月桉慢悠悠走到老者身前,“这交易你不算亏,我既然敢光天化日胁迫你就不怕持金卫,你信吗?”月桉取走山青雨手中的刀,手上稍一用力脖子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你若信就能活着,你若不信立马就可以死。你信吗?”
一双瑞凤眼中满是阴鸷可怕的笑意,这样的眼神让老人家感到浑身发毛。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老者强忍着惧意,壮着胆子道:“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月桉微微一笑,“画这幅画的人是程府家中的一名丫鬟,花疏。”
老者哼笑一声,“公子这是在戏耍小老?”
月桉无所谓道:“信不信在你。”“该你说了。”
老者虽然气愤,却也只好勉强相信,“等等,哪个程府?”
月桉:“西洛第一富商程太升的程府。”
老者:“好。”
“你且拿笔来,我写下他的名字与住址。”
山青雨将笔塞进老者手中,老者提笔颤颤巍巍写下画师的名字和住址。
月桉将写着重要信息的纸收好,“若是让我发现这上面的信息是假的,定会再来取你性命。”
老者不屑道:“我这人从不说谎,你若是怀疑大可现在就杀了我。”
月桉寡淡无色的唇瓣微微上扬,温文尔雅地行了个礼,“有劳老先生了。”
老者内心无语,装什么装,上一刻要杀我下一刻感谢我,生无可恋道:“不必。”摆摆手,你俩最好赶紧走,别打扰我做生意我就谢天谢地谢菩萨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