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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闹了。小朋友,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找…找寂滨大哥哥。”怯弱低声略带一丝哭腔的回答。
话音刚落,不久前送报的金发女孩已两手抚在门边,鬼鬼祟祟的……
伴随时间推移,人数开始渐渐增多,甚至可以说,只要是没事做,或者做完事的,都会来这里看望床上的伤员。
这就让安塔有些郁闷了,苦笑着,向着她们挥了挥手道:
“好啦好啦,想进来的话就进来吧,不用那么害怕拘谨的。”
……
“要进去吗?”
“唔…进去吧。”
“哎呀,你别挤我啊!”
“是你别挤我才对!”
一众孩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最后还是有序的一个个进入,不过要么两手放后,要么低着头…倒是拘谨。
……
祥和的病房房门一关,孩童的活力在触碰这缄默世界空气的一瞬间,如繁星怦然破碎,映射出了一个世界的模样…
安塔也是童心未泯,逐渐融入群体,老鹰捉小鸡、拼图、花绳…都几乎玩了个遍,有的玩累了就去休息,有的有活干了就先辞别…但最后都无一例外的留下了些许“珍宝”有的是粗糙但营溢童真与心血的画作,有的是英士(货币),最大面值“77”最小“1”大多“10”映着个戴着个王冠,两手互抱,右手那着个魔法棒的冷峻卷发中年人的侧颜…
……
安塔还在整齐有序的叠放货币纸张,或摆放礼物。
沉睡多时的寂滨默然坐立起身,右手扶着额头,扭动脖子发出一阵脆响。
“嗯…做什么呢?”寂滨还记得早晨自己与安塔的事,盥洗室跟自己晕倒在走道上的记忆,但忘了伊雷斯与一月二十七号……
“在整理这些礼物,诶对了,你以前是做个什么大好事吗?很多小朋友都来给你送礼物了。”安塔边画叠画,钱叠钱的回答。
“啧…忘了,没那份记忆,这些玩意待会给百部处理,我是没心情收了。”他摇了摇头,稍有吃力的说道。
“唔…你口里的依…”安塔想继续追问伊雷斯的事情,但联想到这对寂滨内心的伤害,欲言又止的收了回去。
“什么依?”寂滨的目光斜视过去,淡然问道。
“唔…没什么,就是你说的‘我们结婚吧’是什么时间?地点订在哪里比较好?你有认识的人吗?可以考虑当伴娘跟伴郎;盛宴这些的话…我尝试下自己做,这样可以节省下钱。”安塔的笑容微微扬起,充斥着对美好生活的幻想与憧憬,稍有娇红的脸颊增添了几份青涩…
“好了好了…收收你的恋爱脑吧,什么结婚,我就没考虑这档子事,而且那时候我估计是脑抽了,胡言罢辽,怎能作数?”寂滨右手食指、拇指揉捏内眦,随后两手食指、中指合并摁压太阳穴,轻微揉动,心不在焉的回答。
“唔……你确定不看看这些画作吗?那些小朋友似乎花了很大功夫来着。”整理好画作与纸张,扭头看向寂滨。
看着期待而纯真的眼神,寂滨的目光不由微微挪动,看这些玩意有些耽误时间。
却偶然间发现房门悄然被推开,门缝后的两三对眼睛也期待的看着自己。
最终,沉郁的心还是给予了回应,心底的无奈终化作一声叹息:“…拿来我看看。”
闻言,似得到满意答复,安塔的嘴角露出一抹可爱的小酒窝,随后温雅的递了过去。
寂滨接过画作,怎料安塔也顺势小转身贴了过来。两手并靠,估计也是想一起看看。
想着今天就送走对方了,寂滨也只是小眼神看了眼对方,便将目光看向画作:
画面呈现的是古朴街道,道缝之间稚草横生,周围都是些黑瓦片盖顶的土胚房;有卖鸡、鸭、鹅的,有卖苹果的,也有卖糖葫芦的,寂滨走在最前头,背部长着一对洁白的翅膀,头上顶着一个光环,宛如天使亲临人间,身后的就是她(他)们,穿着破烂脏的亚麻衣服,一个个蓬头垢面,眼神害怕,却又是那般的纯粹;手里都捧着、拿着些水果或糖葫芦,也有些许玩具。
安塔寂滨都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眼,都想从对方眼里找到答案,但最后也是以寂滨耸肩目移结束。没办法,吃药吃太多了,没这段记忆。
小心翼翼的把这张叠到后面,转而看第二张:
寂滨宛如神明,两手化作弯伸化围墙,两目皆闭,首级俯视其下,里面都得些小孩;乌黑的天空下着雨,以及些许潦草的闪电。
安塔看的聚精会神,天才的想象力总能让她找到乐趣,可谓津津有味,而寂滨那淡漠的眼神,估计也是没什么印象。
“第一张应该是暗示引领,同时满足她(他)们的一些小渴望,从面部表情来看,估计也是又被善待,而且很好。”
“第二张应该暗示保护的很好,是…牺牲自己,去为他(她)人遮风挡雨?”这是安塔所能从画中得到的解读。
紧接着是第三幅画作:
与前两幅完全不同,虽说只有黑白两色,但这幅画作的细节、轮廓、棱角都处理的相当到位。
里面有着两位主角,一位坐在悬崖峭壁上,双手、双腿、脖子都绑着锁链,身躯的裂纹好似破碎的琉璃,窒息的勒索让其裂纹遍布全身,随时都有崩溃迹象。
锁链也以同样的方式勒索着另一人,他俯身坠落,直面深渊,与前一位的色调对换,两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上面的人好似在拉着下面的人,纵使身体已濒临崩溃,似身不由己的无奈,也似保持最后的希望;下面的人似不想被拉着,想让自己独入深渊,可命运的纠缠总想让他带着另一位一同身死。
上面之人的脸好似专门用橡皮擦擦至模糊,让人看不清面部,下面的除了没嘴,什么都有。
这艺术成分太高,寂滨挑着眉,更看不懂了。
“原来你以前玩过风筝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新手呢。”安塔忽然轻声说道。
“风筝?”寂滨眼神一晃,原本的绘图已变成与先前两张画风一般无二的画作,不过却是自己披戴着斗篷,放着风筝。
稍有苦恼的浅蹙眉头,右手食指、拇指揉捏内眦,心中暗暗道:
“又出幻觉了,这次受到的伤害,估计要回安天思坦顺带让那死老头重新下针了。”
……
后续的画作也都相差无几。
大致八九点左右有人上门来找,百部前来通知了两人,寂滨的身体已恢复个大概,穿回了那简单的纯色白背心,黑裤,以及一件简单的黄蓝相间的兜帽卫衣做外搭。束着个单马尾。
那一沓英币寂滨本想着直接退还回去,但握在手里,看见百部的时候,又看到了门外因偷听而露出马脚的小孩,又心头一顿:
“这钱虽然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我就收下了。”走到百部身前,又把钱递了过去“当住院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