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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太尉府。
陈保听到下人禀报贤王已至的时候,笑了一笑。
“我这外甥,还是沉不住气。”
魏秋旸大步进了正院,刚一掀开帘子,就见陈保坐在正堂上首,低头抿着香茗,看见他来了,神情温和含笑,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更深露重,怎么忽然想起到我这来了?”
“舅舅,”魏秋旸顿了片刻,平静开口,“我有一计,可以击溃太子势力。”
他将邵棋的存在还有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说完后抬眼注视着陈保,眼神定定。
而陈保一边捏着茶盏盖子轻轻在杯壁上划过,一边低笑一声,眼角的皱纹堆作一团:“美人计加上离间计?想法倒是不错,不过……”
“你却是小看太子了。”
他眯着眼,眼底凶光乍现:“你真以为太子是那等沉溺情爱之人?他心里那城府可深着呢。”
“舅舅,你有所不知,自从我安排那女子在樊灵山上和他相遇,这几日他下山后一直在暗中派人寻找那女子,而且据说他对此事颇为上心。”魏秋旸勾了勾唇,语气笃定,“至少可以认定,太子并非毫不在意。”
听了他这话,陈保抿了口茶,看向他:“那女子是何来历?家世如何?”
魏秋旸随意地摆了摆手:“不过是个鹤州地界的难民,无父无母的孤女,而且我派人查过了,她手无缚鸡之力,之前却在鹤州难民区还杀过人,后来逃跑了,倒也没留什么案底。”
“杀过人?”陈保哼笑一声,“不简单啊。”
“她确实有些心思,不过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心思,事成之后赏她一个不愁吃穿的好去处,也就罢了。”
陈保抚着胡须,思索了片刻,忽然道:“那女子现在在何处?我想见上一见。”
魏秋旸有些诧异:“不必了吧舅舅?她不过是一颗棋子——”
“你若是想走这一步险棋,自然要处处留心。”陈保肃着脸,脸上下垂的赘肉衬得他格外阴沉,“那女子若是个蠢的,那你这盘棋下得毫无意义,反叫别人看了笑话。”
魏秋旸愣了一下,然后低头颔首,让下属把邵棋带过来。
没过一会,邵棋就被带到了太尉府,心情甚是不美。
大半夜的,忽然有个暗卫像个爬墙的壁虎,在窗户边上叫她的名字,要不是身在屋檐下,她已经开骂了。
“你就是邵姑娘?”陈保坐在堂前上首,投向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与审视。
邵棋站得笔挺,任他注视,神色毫不露怯。
陈保不由得在心里高看她一眼,升斗小民能有这般宠辱不惊的气度,已是胜过不少人了。
“民女邵棋,见过太尉。”邵棋垂头缓缓行礼,行至一半时,陈保摆摆手让她起来,一般人都要跪地后再起,然而她停都没停,毫不犹豫就站起了身,纤细的后颈没有丝毫曲折的意味,直挺得像根青竹。
陈保把她的小动作一一收入眼中,挑了挑眉。
这般对他不敬,甚至是……不屑。
“可曾读过书?”
邵棋垂着眼,眼底划过一丝微芒,点了点头。
这年头,女子书院都有了,女子读书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一旁站着的魏秋旸看舅舅似乎是有了要和她聊上片刻的心思,忍不住皱了皱眉。
——荔枝香里的药效有时限,他担心回去得晚陆云熙就醒了,到时候又要找理由搪塞她。
而陈保抿了一口手上端着的清茶,接着随意问道:“邵姑娘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陈保以为听到的会是诸如《女戒》或者诗词文选一类的东西,却没想到女子却给他罗列了四书五经还有《六韬》《左传》一类的政史军事书籍。
“这些你都读得通吗?”他略微挑了挑眉,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邵棋却忽然笑了笑:“此一类书,圣人也不敢说是全部参悟,民女能读懂十之一二,已是受益匪浅。”
这句话说得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