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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已至,门外已是寒风萧瑟,直直的袭向各处的行人。
而御书房内确是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寒风彻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范建已有细汗不断地从额头上渗出,范建将身子拜服在庆帝的跟前,不敢抬头。
范建眼看着庆帝的追问是逃不过了,于是微睁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容不迫的回答庆帝的问题,坦言道:“范闲以诗讽人,实属不该!”
“然后呢?”庆帝微微一笑,又接着问道。
见范建如此回答,庆帝内心觉得有些不着重点,于是转身缓缓的走到软塌跟前,又重新坐回到软榻上,再次示意范建继续向下说下去。
面对着庆帝的步步紧逼,范建也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平安的让他们度过此劫,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竟有些哑口无言,这一次,终究是逃不过了吗?
庆帝见范建跪在地上久久的不吭声,当着范建的面又把那诗念了一遍,:“世人见我高举酒,闻余大言皆冷笑。庄师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读罢,庆帝生气的怒喊道:“这是什么道理,跑到外面喝花酒竟也可以拿出来作诗了?还有这庄师?又是谁?难道是庄墨韩吗?”
“范建,这难道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吗?还真是让人称赞啊!”
庆帝顺势抓起桌上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朕让他明日与林婉儿成婚,可他今日竟还有闲心思在范府大张旗鼓地举办诗会?”
“以为朕的话是儿戏吗?他范闲究竟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眼里?”庆帝瞬间暴怒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隐隐约约有几根青筋暴起。
众人见状,都知庆帝正在发火,在场的人皆都心惊肉跳,连大喘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全都跪拜在地上,蜷缩着。
全程没说过一句话的林若甫听得云里雾里,他原本以为,庆帝同时召他和范建,是商议明日范闲与婉儿的婚事,如今,这一切都与他想象的背道相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林若甫百思不得其解。可御书房内的人此时都跪着,他也不愿多说一些什么,再引得陛下心中不快。
庆帝站在原地大发了一通火气后,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冷哼了一声,才渐渐的收敛了怒容对着众人说道:“算了算了,你们都起来吧。”
察觉到庆帝已不如原本那么生气了,宰相林若甫和户部侍郎范建带着头,众人齐齐应声回应道:“是!谢陛下。”
众人站起后,庆帝又指着范建的鼻子,一脸严肃:“给朕好好管教范闲,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
接着庆帝话锋一转:“还有一事,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诸多事宜,你可都准备妥当了?”范建拱了拱手回答道:“回陛下,臣已尽数准备妥当。”
说罢,庆帝露出满意的神情:“好,我会让监察院负责有关安保事宜,项。”
林若甫一直默不作声,可当他听着庆帝与范建的对话,讨论到范闲与婉儿的婚事,林若甫这才彻底地按捺不住了。
“陛下!”林若甫想都没想开口道:“微臣觉得,他们二人的婚事……”到嘴边的话刚说一半,林若甫就活生生的把他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庆帝会发火,是因为范闲的事。现在好不容易庆帝的情绪有了少许的缓和,他又怎么能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林若甫收回想说的话,看向了范建。忽然间,似有一道灵光从林若甫的脑海中炸现,种种事情在他面前平铺开来,变得愈发的清楚、明朗。
这似乎都能说的通了。为什么刚才他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范建那么能言善辩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一点据理力争的意思都没有,而是倒头就拜。
正是因为眼前的一切,他回想到刺杀事件,为什么范闲在庆庙帮陛下挡下了刺杀,受了伤,陛下却斥责范闲一顿。
原来这一切,都是给他精心筹划了一出好戏,这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而陛下与范建二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内心所想呢!
这很显然,他们根本不想给自己开口拒绝的机会。不得不说的是,这,还真的是一出好戏啊!只可惜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庆帝转过头,看了看林若甫的神情,庆帝轻咳一声。直截的对他说:“林相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听着庆帝的询问,林若甫不自觉的回避了庆帝直视的目光,纳头便拜向庆帝,无可奈何的回复道:“回禀陛下,臣觉得甚好,并没有任何想说的话。”
庆帝一脸淡然的回复了一个“哦。”接着说道:“你们今日回去准备吧,明日是大喜的好日子,你们都退下吧!”
林若甫和范建听到此话,一并拱了拱手,回复了一句:“是!陛下,臣等告退。”说罢此话后,便一前一后依次地退出了御书房,转身离开了。
庆帝等两人彻底离开后,脸上方才突兀地露出些许的笑意,侯公公见状,笑着对陛下说:“陛下,奴才想,明日咱们庆国肯定会十分热闹的。”
庆帝语气淡然的说:“是吧。”随即,伸了个懒腰说道:“越是热闹的日子出问题的可能性反倒就多一点。”
侯公公早就走上前开始给庆帝揉肩,突兀地听到陛下这样的说法,一晃神之间,双手就不自觉地放缓了许多。
“陛下的意思是说,明儿个小范大人与婉儿群主的大婚之日,会有那些根本不想让小范大人接手内库财权的人冒出来?”
此时庆帝已微微眯缝起眼睛,轻声说道:“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明日会不会冒头且不说,不过,到了明日,肯定少不了有人会跳出来找麻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