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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陆卓明的气质,他一直都是温和优雅的存在。由于做的是科研类的工作,即便是已经三十多岁,却还是带着一种学者的干净气质。
宋绾觉得心里翻滚得厉害:"大哥,你就不怕吗?你当年为什么要留着我?你既然要把事情嫁祸在我身上,又何必把我留下来?让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绾绾,你的意思是,是我指使你把爸爸带去郊区别墅,是我指使你去偷文件,然后给季家的?"陆薄川眼底的失望刺痛了宋绾的眼,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谁会放着好好的家不呆,整得家里家破人亡?"
宋绾细白的手指抖了一下。
陆卓明道:"绾绾,我知道你很痛苦,对于当年的事情,你的痛苦或许并不亚于我们,我不会怪你,我只希望现在的陆家能够平平安安,当年那样的打击,不管是我,还是薄川。都没有办法再经历一次。"
宋绾偏开了头。
陆卓明的声音温和下来:"绾绾,我听薄川说你精神出了问题,我不知道薄川背地里怎么刺激你了,如果你想离开他,我会给你想办法。"
"谢谢。"宋绾道:"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大哥也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她还是会控制不住,往陆卓明身上想。
陆卓明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宋绾道:"大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卓明刚出书房的门,宋绾双手朝着书房桌子上堆积的文件狠狠扫了过去。
"碰!"的一声,一桌子的文件被扫落在了地上,宋绾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又没忍住,点了一支烟。
烟还没抽完,房间的门被打开,宋绾知道是谁,她站在窗边,没有回头,
陆薄川垂眼,看着书房里散落一地的文件,眸色沉压压,像是压着一腔汹涌的情绪。
宋绾紧咬牙关,一边吸烟眼泪一边止不住的往下落。
陆薄川走进来,他伸手拉住宋绾的手,强行将她转过身来,脸上覆着一层寒霜:"宋绾,你是不是不把陆家的人全部折腾死。你就不肯善罢甘休?"
宋绾眼泪流得更凶,但是她没出声。
陆卓明和舒意什么时候回去的,宋绾不知道。
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宋绾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不少,但她依旧没回头。
陆薄川走进去,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宋绾被迫和他对上视线,他的目光潜藏着骇人的沉,宋绾看得有些心惊。
宋绾觉得陆薄川应该是有话对她说,但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的却是:"散步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下去走走。"
宋绾没有反对。
两人状态都不怎么好,宋绾散完步回来,去洗手间洗了澡,陆薄川拿了药给宋绾。
各种各样的药物,一大把,宋绾接过来,转头就丢进了洗手间。
但是进洗手间的时候,宋绾的腿有些软,整个人差点被绊倒,手里的药丸撒了一地,宋绾赶紧把药全部捡起来,丢在马桶,用水冲走。
出来后,宋绾直接去睡觉,陆薄川拿了衣服去洗澡,宋绾还没来得及盖好被子,就感觉到了房间里气氛的不同。
一股凉意从脊椎骨直直往上串,宋绾蓦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从浴室里出来的陆薄川。
陆薄川的眸色沉得骇人。宋绾心里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就见陆薄川将手往前伸了伸,沉沉的看着宋绾,语调冰寒:"这是什么?"
宋绾的目光朝着陆薄川手上的药看过去,他修长漂亮的指间,正躺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宋绾直直的盯着那颗药,她也不知道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绷了。
宋绾对着药看了很久,道:"我不知道。你哪里拿的?"
"洗手间。"陆薄川语调很沉,压着一腔怒火:"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宋绾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抿着唇,她的心弦几乎要绷到极致,顶着陆薄川高压强的视线,道:"本来也没指望瞒你多久,既然你发现了,那正好。"
"理由。"
陆薄川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陆薄川发现了,宋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日来的烦躁都跟着消散不少。
宋绾抬头,看着陆薄川:"陆薄川,你有没有查过,吃治疗心理的这些药物,带给人的副作用?"
陆薄川的目光紧紧盯着宋绾:"怎么回事?"
宋绾道:"没什么,我不想吃药。"
陆薄川趁着宋绾睡觉的时候,去网上查了查,他看着网上显示的资料,整个人阴沉到了极致。
陆薄川在书房抽了一夜的烟,他打电话给林雅:"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这个要会对身体造成这么大的副作用?"
林雅被他从梦中吵醒。道:"怎么了?她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薄川是在看到网上的资料以后,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宋绾那几天的不同寻常的。
她完全没有食欲,有一次在洗澡,就摔在了浴室里,不间歇的抽烟。
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能在他面前做到若无其事,陆薄川光是想想心里的怒火就已经烧了起来。
他压着脾气:"林雅,我是让你给她治病,不是让你给她开这些折磨她的药!"
林雅被他声音里的阴沉给惊骇到。她道:"陆总,你先不要那么生气,治疗心里的药,都会有一个过程,有些人会出现明显的副作用,有些人也不会出现,就算出现了也没关系,会有一个阶段,等这个阶段过去,情况就会慢慢好转,宋小姐已经压抑了太久,她的心里已经出了问题,光是靠简单的心里疏导是不起作用的,我建议是配合药物治疗。"
陆薄川挂了电话后,将电话狠狠朝着墙壁上砸了过去。
而这一夜,宋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日来一直紧绷着神经,得到了稍微的放松,没有陆薄川的陪伴,她竟然也沉沉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陆薄川联系了郑则,让郑则过来家里拿文件。
陆氏集团的员工已经陆陆续续的上班,陆薄川一直压着没去。
郑则敲响门的时候,宋绾听到了,但是没起床,陆薄川从书房出来,给郑则开门。
郑则一进去,就被浓重的烟味呛了一下,他有些诧异的看着陆薄川,一眼就看到他阴沉到了极致的脸色。
郑则没敢说话,拿了资料小心翼翼的问:"陆总,原本今天还有一场会议,是上午十点半的,需要推迟吗?"
"不用。"陆薄川道:"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陆薄川掐了手里的烟,他换了一身衣服,让人送来早餐,进了宋绾的房间。
宋绾闭着眼睛,没说话。
陆薄川看了她很久,道:"早餐我已经让人松了过来,你在这里等我。我中午回来,吃完饭下午带你去医院。"
宋绾并不出声。
陆薄川压抑了一夜,见宋绾一直不说话,沉了沉声音:"宋绾。"
宋绾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她到底抵抗不住陆薄川身上传来的低气压,她动了动唇道:"随你。"
陆薄川出了门,郑则已经在楼下等他,车子一路开往陆氏集团总部大楼,车子里的气氛低沉压抑到可怕,郑则握住方向盘的手心都渐渐渗出了汗。也不知道陆薄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气压这么低沉。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除了四年前陆家刚出事的时候,郑则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陆薄川了。
陆薄川在公司开完会,回到景江,宋绾正在打电话,电话那头,是季慎年。
宋绾没发现陆薄川回来,她只是听着对面季慎年对着她说:"绾绾,我查过了。当年那份文件,是在你出了车祸后的第二天,才到的季家,也就是说,那份文件,或许并不是你亲自给的,你想想,你当时是怎么出的车祸?"
宋绾心里一阵心惊肉跳,血液都跟着沸腾:"季慎年,你有没有调查错?"
然而她的话刚落音,一个声音就从她的背后响起,声音阴冷低沉:"你在和谁打电话?"
宋绾心里一惊,猛地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脸色寒到了极点的陆薄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