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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抹了把头上的汗,低声下气的道:“不好意思这位郎君,我们酒楼的好位子都坐满了,实在是腾不出空余的位子来了,你要不等等?”
华衣男子怒声道:“等等!?这东博城里还没有能让本公子等的地方!即便是知府见了本公子也万没等的意思!”
伙计也很是为难,道:“吴公子,这……”
华服男子懒得跟伙计废话,直接指使身边的属下上楼去赶人,他指了指裴玄陵所在的位置,道:“去,把那桌人‘请走’。”
“是!”
随即“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二楼的客人七七八八你被赶了下去,边走边骂晦气,显然是被打扰的很恼怒,但又拿那位华衣男子没办法。
陈珀被扰得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让不让人吃饭了!?”
魏子青道:“来了个纨绔,吵嚷着要赶人。”
言毕,二楼那华衣男子的属下赶走不少人后,又四处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冲这边走过来。
陈珀手里酒壶捏紧,心里暗骂要遭。
果不其然,那个黄衣下属目标明确,三两步就来到了几人桌前。
黄衣下属一掌拍在桌上,菜盘都震了两下,厉声道:“我们家郎君看重这个位子,诸位还请让出这个位子。”
“嘭!”陈珀把酒往桌上一放,喝酒被人扰了兴致,他面色很是不爽:“先来后到,叫你家郎君找别个儿位子去!”
要不是初来驾到,不想多惹是非依他的脾气,早把人揍出去了。
黄衣下属道:“哼!我们郎君愿替你们付这顿饭钱,还请你们赶紧的离开!”
两人拌嘴之际,那位在楼下瞪了半天也不见属下动作的华衣男子走上楼来,不耐烦的道:“让你们赶个人是多大的事,动作这么慢,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黄衣属下瞪了一眼裴玄陵几人,转头对华衣男子确实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郎君,他们不愿让位,属下没办法。”
陈珀低声骂了句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
听了属下的话,华衣男子面露不愉,双手交叠躬身,行了一个尊敬全无又傲慢的礼:“在下东博吴家吴昊,在此有礼。”
裴玄陵低声腹诽:“一点行礼的姿态都没有,哪里有礼了?”
寒渊眸子斜睨,淡淡的嗯了声。
相比于陈珀的粗声粗气,魏子青较为文雅一点:“阁下既是吴家人,应当不是不懂先后的道理,吃饭便吃饭,用不着把二楼的所有客人都赶走,让店家生意难做。”
吴昊道:“店家的损失我自然会赔上,诸位不愿让座,同样也让我很难做。”
陈珀一拍桌,怒道:“欸欸欸!麻烦你们讲讲道理,眼瞎了还是耳聋了,先来后到懂不懂?我们不愿走就是不愿走,你自个儿找别的位子不行吗?”
吴昊气的拳头握紧,面色通红的盯着他们:“诸位莫要强人所难,若是修为敬酒不吃,那在下只能请吃罚酒。”
裴玄陵咬掉一口鸡肉,伸手指了指下楼的楼梯,道:“您请。”
纨绔子弟他在帝都见得多了去了,仗着自己有个好家事,背后靠山足够硬就肆无忌惮得很。
吴昊给了身后的下属眼神,下属领命上前,抬臂挥手就要把他们‘请’下楼去。
陈珀手里你玉骨扇一开一合,“唰唰”发出肃杀的气息,魏子青皱眉,手下意识的摸上腰间的碧玉箫,摩挲着和箫装在一起的剑柄。
火药味四射飞扬,只需星星之火就可以炸开。
“哐哐哐……”
很有节凑的茶盖敲击茶杯声,有效的缓解了这紧张的气氛,寒渊轻扣茶盖,杯中茶水溅出几滴,将黑漆木桌浸深。
冷风从身后的窗台吹进来,如刀般从众人脸上刮过,冷得让人打了个哆嗦!
在这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中,无一人敢动作,怔怔立于原地。
寒渊道:“你是东博吴家的人。”
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吴昊道:“是,你问这做什么?”
寒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笑一声,嘲讽又蔑视的道:“吴玉乃是人中龙凤,后人确是这般人模狗样、歪瓜裂枣。”
话音一落,吴昊脸色登时黑如锅底,夹杂着苍雷狰狞无比。
裴玄陵侧过头低声问魏子青道:“额……那个,吴玉是谁?”
魏子青道:“帝尊座下二弟子,太祖皇帝的师弟,国师先祖吴玉。”
“哦~”裴玄陵故意拉长了嗓音,表示自己明白了。
陈珀不削的瞥吴昊,添油加醋的道:“呵呵,吴昊算不上嫡系一脉的人,是旁支血亲,因为和国师吴铭交好,这才有了东博吴家的崛起,说到底就是吴铭撑腰,靠山够硬!”
天下谁不知国师一脉势力可以和皇室宗亲分庭抗礼,一旦和国师一脉扯上关系的,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仗着有人撑腰便有恃无恐——东博旁支吴氏自然也在其中。
陈珀皮笑肉不笑,语气全是讥讽仿佛是谁戳了他的肋骨,痛苦不堪之际,又让他火冒三丈却不得不压抑下去。
他手上的酒壶捏的更紧,酒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笑容越渐狰狞的道:“东博吴家家主吴越更是张狂跋扈,艳羡旁门秘宝,威逼利诱不成,痛下杀手,满手沾染血腥,堪比罗刹!”
一向好脾气的陈珀突然有一天会露出这种怒火中烧的表情,在场的兄弟们都十分愕然。
裴玄陵以为他是身体出了点状况,关切的道:“陈珀,你怎么了,气息走岔了?”
陈珀深吸一口气,胸口鼓起来又扁下去,压下怒气,气息平顺的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