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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旁边的女人帮他扶着粮袋,恨恨呸了一声,说:“我们种的粮食是申屠老爷家的,还要霸占我们的身子!”
“老娘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申屠家男人没卵子!就应该断子绝孙!”
凡是申屠家领地上的女人,哪个出嫁的时候,没有被申屠家的男人糟蹋过?
还美其名曰“初夜权”!
她这话一骂,顿时激起了大家的同仇敌忾之心。
有人被刺激的癫狂了,突然扔下背上背的粮食,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根火把,就要去纵火。
被维持秩序的人赶紧拉住了。
背粮的人群,大家都同情的看着他。
有人小声说:“那是小水村的童癞子……”
“几年前,他成亲的时候,新娘子因为太漂亮,被申屠家老少爷们儿一起上阵,一伙人糟蹋到天亮,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没活下来。”
“他从此就疯了……疯疯癫癫这么多年,说要报仇,被申屠家不知道打过多少次,好几次都以为被打死了……”
“我也听说他被打死了,没想到命还真大……”
“我知道,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但是被……被……他们给救了……”
那人看向正在维持秩序的那些人,眼里有光,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和羡慕。
领地里的佃奴们看见这些人,就像看见了救星!
童癫子被制服之后,慢慢清醒过来。
他对拉住他的男人说:“善哥,我醒了,申屠家那些猪狗不如的男人死了,我的仇也报了。”
“您能不能让我去给那圣者凤鸟大人磕个头?”
“没有它出手,我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看见申屠家被灭的这一天!”
那叫善哥的男人松开手,警告他说:“童添,你现在是我们义军的人,我们是有纪律的,你不能由着性子乱来,知道吗?”
童癫子认真点头:“我知道,善哥,我不会给咱义军添麻烦的。”
善哥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童癫子来到申屠家家主被烧成白地的地方,朝着天空作揖,大声说:“圣者大人!”
“你帮我童添报了仇,我童添的命,这辈子就是您的!”
“我童添要给我妻李桑榆守孝三年!就在西村那边住着!”
“您要是还来这里,以后有需要我童添效力的,尽管吩咐!”
接着,又朝天空作了三个揖,才扬长而去。
夏初见当时就在半空中,少司命机甲的灵敏度那是盖盖的。
虽然隔着这么远,她也能清晰听见下面人的闲话。
对这些人的遭遇,夏初见其实并没有感同身受。
因为这些事情,对她实在太遥远了。
虽然北宸帝国也有压迫和剥削,也有贵族对平民,以及类人贱民、奴隶的特权,但和这所谓眷之国比起来,还是好多了。
至少,没有这种赤裸裸的初夜权,也没有这种的人身所有权。
这一刻,夏初见体会了,为什么封建农奴制,比皇权统治,要更加黑暗落后。
并不是说北宸帝国的皇权统治就更好,只是没有那么恶。
但这种进步,也不是北宸帝国皇族发了善心,赐予大家的好处。
而是民众靠自己抗争来的。
夏初见在这一刻,心里有了点东西在萌芽,在生长。
所以,对于不公,只有一条路,就是抗争!
只有抗争,才能让事情哪怕不向更好的方向发展,但也不会恶化。
如果逆来顺受不抗争,事情只会向更坏的地方发展,绝对不会有上等阶层自上而下的改动。
这就是所谓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夏初见有种豁然开朗,抬头见明月清风的舒畅感觉。
她驱使着机甲,重新飞上天空,脑子里一时充满了各种念头和想法,差点都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
这时,七禄的童音在全封闭头盔里响起来。
“主人是不是要去司马家?”
夏初见:“……”
她去司马家干嘛?
七禄又说:“……主人不是说要看看神眷者家里,是不是有真神吗?”
夏初见回过神,好奇问:“难道他们真的……都跟遗种有关系?”
七禄说:“看看就知道了。”
“从理论上看,应该有类似的关系存在。”
夏初见说:“有道理,那去看看。”
她不再说话,顺着七禄给予她的地址,往西面去了。
西面是司马家的领地和庄园。
从地图上看距离,大概是一百里左右。
夏初见速度飞快,她驱使少司命黑银机甲,以一秒钟一里的速度,飞行了不到两分钟,就到了司马家!
当看见跟申屠家同样的高大城墙,夏初见确信了。
这三家的所谓“神眷”,还真可能是一脉相承!
夏初见依然保持着机甲的隐身效果,飞入了司马家的城墙。
当她飞越城墙的时候,确实又感觉到了一种无声的悸动。
跟她曾经在申屠家城墙上的感觉一样。
她不由对七禄说:“……司马家,应该也有密室和遗种。”
七禄说:“主人,我们要去看看吗?”
夏初见认真说:“灭杀遗种,人人有责,当然要去看看。”
她在司马家庄园的半空飞翔,看着司马家的建筑,跟申屠家简直一模一样。
于是,她很容易地按照申屠家主屋的位置,也找到了司马家。
此时申屠家的事,还没有传到司马家。
但是司马家已经接到消息,知道他们家有几个远方偏支的浪荡子,死在申屠家的领地。
司马家的家主坐在自家的正堂里,听自家大管事说申屠家昨晚派人过来说的消息。
“家主,这件事,跟申屠家其实没有关系,应该是申屠家的佃奴所为。”
司马家的家主冷笑一声:“……真的只是佃奴?申屠那个老匹夫,连自己领地上的佃奴都管不了,真是个废物!”
司马家的大管事弓着腰,陪笑说:“申屠家主,当然没有老爷您厉害!”
“不过那几家死了儿子的人家……”
司马家的家主坐在正堂之上,手里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鼻烟壶,使劲儿嗅了一口鼻烟,闭着眼睛好好感受了一番,才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让申屠家赔点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他刚说完,一个人突然快速跑进来说:“家主!大事不好!”
“申屠家,被那些佃奴攻破了!”
“听说还有义军掺和!”
“申屠家主的主宅,被一把大火夷为平地!”
“而且……而且……”
他话没说完,司马家的家主猛地睁开眼睛,冷笑说:“而且什么?!”
“这不可能!”
“没有真神护佑,那些下等民佃奴也想翻天?!”
“就算有义军也不行!”
“申屠家,和我们家一样,都是有真神护佑的!”
司马家家主说完,那人才哭丧着脸说:“家主!现在都在说,申屠家,不是神眷者!”
“而是邪祟走狗!”
“而且,还有真圣,在申屠家现身了!”
“就是那个真圣口吐天火,把申屠家烧成了平地!”
司马家家主瞳仁紧缩:“……你说什么?!什么真圣?大胆!你竟敢渎神?!”
他霍然起身,气场全开。
面前那报信的人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家主!下属没有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