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活得久一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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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耻辱,愤怒,无力。

然后是恐惧。

这是谢立乾此生都没有尝到过的滋味。

这些情绪,这些不甘,往日里只有他加诸到别人身上的份儿。

这四十年商海厮杀,他遇到了许多自以为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东西的人,那些人通常都有本事,要么有行动力,要么心狠胆大,要么有着自以为强大的权势或者财富,然后他们输了,输掉一切,有些人死了,有些人进去了,还有一些人活得像狗一样,赢的人总是他。

但今天,他输了。

可谓是一败涂地。

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他的经验、手段、财富和权势全然无用,因为作为一个普通人和大富豪,他的一切力量和地位都源于这个社会所约定俗成的规则,所以他输了。

因为康德自身,就代表着一种全新的规则。

而面对自己的威胁、诱惑和劝导,康德既不生气也不畏惧。

只是平静地向他阐述了一个事实。

——你是可以取代的,而我却不可以。

这就足以击溃他。

他的性命,他的家人,他的事业,他的一切,都可以轻松夺取。

甚至不需要康德自己动手。

怎么会这样。

他难道不是一个普通寻常的毛头小子吗?

父母都是普通人,没有出过国,从小到大也只是普通的学校,经历平平无奇,没有接受过任何高级的教导与课程,社会经验基本为零,就算获得了超自然的力量,难道这力量还能增加他的阅历吗?

——这才是最让谢立乾惊疑不定的地方。

面对着他的劝诱乃至威胁,对方既没有使用暴力,也没有胡搅蛮缠,而是冷静、从容、平静地将他正面击溃,用他的道理,用他的规则。

回想起对方先前的自信和气场,那绝非是所谓的超能力能够催生出来的,只有真正的阅历才能养成这种从容和镇定,

认识到这一切的谢立乾,终于品尝到了曾经被他肆意凌迫碾压的那些蝼蚁的心情——绝望,不甘,愤怒,恐慌,就像头顶压着一座山。

但愤怒这种情绪也很快消失了。

因为他被抓着头发,拽到了衣帽间,在那镶嵌着金框的落地镜前,他看到自己那鲜血淋漓的肿胀的脸颊。

然后康德将一瓶红色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浇到了他的头脸上,然后灌进了他的嘴巴里。

脸部一片清凉,然后转成温暖,肉眼可见的,肿胀消失,痛苦飞走,他的脸又变回了先前的模样——如果不是血迹仍在,他甚至还以为这是幻觉。

但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

康德松开手,谢立乾无力地倒在地上,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纵横商界四十年的商人本能让他立刻嗅到了巨大的商机……以极快的速度修复伤口,消除疼痛,这样的药品足以震动人类社会,通过对其的一系列反向解析研究和原理拓展,意味着至少十个诺贝尔生物学或医学奖。

但下一刻,他那炽热蠢动的心就一阵冰凉。

那又如何?

如果康德只是一介普通人,不过是得了些机缘,学了些异术,依然能够被枪弹、权势、计谋所制的话,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将这神奇的药剂搞到手,独吞,研究,甚至灭口……但他不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话是不假的。

但怀璧的是秦始皇啊……

“神奇吧。”

康德蹲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脸,精神力发散,将残存流淌的药水萃取分解:“我现在的存量大概够把你凌迟一遍的,感觉如何?”

谢立乾的身子抖了抖。

他现在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自己陷入全面的劣势,甚至可以宣告失败,他感到了痛苦,也感到了恐惧,对方强大到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抵抗。

但即使如此,谢立乾依然没有屈膝求饶。

不是他不想,是因为他已经忘掉了那应该怎么做。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这种功能往往都退化了。

康德又按住了谢立乾的肩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大学生拍着一位顶级富豪的肩膀,前者从容,后者畏缩,却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谢总,你别怕,你也别慌,我不会让你屈膝下跪的,虽说你儿子先前打算让我这么做,可我不是他那种人,我有道德。”

“我也不会让你喊我什么主人,太尴尬了,真的,搞这一出,那不是在作践你,是在作践我自己,我有底线,我是人,是人就不该搞奴隶制。”

他干脆坐倒在谢立乾的身边。

“我也不会让你学狗叫,不会给你带狗链子,不会用鞋子踩你的脑袋,不会让你舔我的鞋底——因为我不必用这种方式来羞辱轻蔑你来显出自己的高贵,因为我本来就比你高贵,不让你做这些,才显得我比你高贵。”

他转头望向身边的人,进一步摧毁着这位大人物的心防。

“可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比你高贵,并非是我有你所无法想象的能力,虽说命运的巧合让我有了这种力量,可我从不觉得自己就此凌驾于人世,也不觉得我成为了比你们高等的生物……”

“比起什么大仙大师,我还是想做一个人类,至少心灵如此。”

“会怜悯别人的痛苦,会体谅别人的难处,人敬我三分,我也还三分,遵守规则,与人为善,可以生气但不动杀机,率性而活但绝不践踏别人的人生,不必谄媚也不轻易嘲笑鄙夷谄媚的人,从不低头但也不会随意轻蔑低头的人,明白自己能够顶天立地、潇洒而活的倚仗,所以不会去欺凌那些没有这种倚仗的人……”

“这是我的想法,有一部分是父母的言传身教,有一部分是目睹他人之人生后,所领悟和诞生的信念……你可能不会明白。”

“所以我鄙视你们的灵魂,谢立乾,还有你儿子。”

“你们不过是有些臭钱,就自认为凌驾于众生之上,凭着一己好恶毫无敬畏地践踏别人的人生……在我看来,你们都是最下贱的贱种。”

“我理所当然地比你们高贵太多。”

谢立乾沉默地倾听着,半低着头,就像是一头狼狈的老狗,血迹和治疗药剂的液体将他的头发打湿,黏在额头上,就像是落汤鸡。

他似乎已经认命了,已经认输了。

可谁知道这种身居高位、习惯俯视的人会不会真正低头呢。

但没关系。

“说这些,是要让你明白,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康德揽着他的肩膀,淡淡道,“庆幸我跟你们不一样。”

“下毒,诅咒,心灵控制,思想钢印,奴隶契约,我都不会用在你身上。”

“因为我有道德,我还是人。”

每听到一个名词,谢立乾的呼吸就急促几分,身体不断颤抖。

康德拍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又一下。

谢总的身体一抖,一抖,又一抖。

康德从见面以来的一切言行举止,已经彻底摧毁了谢立乾所有的怀疑,成功地塑造出了一个无所不能的高逼格形象。

所以谢立乾并不怀疑康德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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