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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壮壮涨红了脸。
无论如何，电几把这个称呼过于具有侮辱性，尤其是当着其他五个超凡者的面被如此称呼，使他感觉到颤栗般的耻辱。
他大声道：“我不叫电几把！我叫苏清墨！”
在他说出“电几把”这三个字之后，康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这笑声传染，其他五位超凡者也憋着笑，就连解放军们也没忍住，因为这里不是部队，康德也没有穿军装，而他们毕竟也是人。
大家明里暗里吭哧吭哧发出笑声，都涨红了脸。
苏壮壮怒发如狂：“我是中科院的工作人员！我是接受国家聘请的特殊人才！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们也有尊严和人格！”
李小洁和宋学军都收敛了笑意，他们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在漫长的飞机航运中，他们仨串联了一下。
进入国家体制工作数年，他们都是研究潜力很大的超凡者，平日里众星捧月，享受特权，最初的拘谨散掉之后，很快就飘飘然了。
——科学家又怎么样，从小到大学习好又怎么样，家庭条件好又怎么样，当官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笑容满面、客客气气地请我做事？我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比你们强！
如此牛逼，如此厉害，突然间便被从家里或者酒吧里揪出来，套上麻袋塞进货车，坐上飞机来到非洲，被一个人当成囚犯般呼喝教训……
这些“天之骄子”们，怎能受得了如此之大的落差？
在这漫长的航程中，他们躲过那几个解放军的视线，悄悄交流了一番。
并且订立了攻守同盟。
理念和目标是震慑康德，让他不敢为所欲为，并且想办法联系到国家，表明自己的态度，适当说些软话、承认错误也行，但也要让国家明白，他们很生气，很不满，可能会影响后续的研究工作，还要强调，康德的态度极为霸道，他们很不安，也许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诸如此类的。
总之，一定要从这种莫名其妙的囚徒遭遇中摆脱出来，而且要联合起来，形成统一战线，毕竟人多力量大。
为此，李小洁还试着去跟解放军们交流了一下，表达了对人民子弟兵的爱护，以及对康德的非议，并且进行了某种暗示。
那三位都用看傻叼的眼神看他们。
当兵的是靠不住了，三位超凡者只能约定同进同退。
在电几把向康德发出抗议之后，李小洁和宋学军都是心中一凛，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先让电几把打头阵。
——先看看康德怎么回复，瞧瞧他的态度，再见招拆招。
眼神交流已定，两人屏息以待，等待康德的态度。
而康德……
他憋着笑道：“你就是电几把！在珠尔班，最强超能力者说你叫电几把，你就叫……噗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没忍住……”
苏壮壮气得发抖，他大吼道：“不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
——康德笑容收敛。
“那你希望我用什么态度对待你？”
他上前一步。
刹那间，六名超凡者只觉得全身汗毛竖立，生物本能的恐惧浮现心间，这不是钓鱼台那一回——那会儿在场的还有许多普通人，得顾及他们的承受能力，而现在这里只有超凡者！
战场之上的血战厮杀，杀人如麻的凛冽杀气，通过龙誓分享的龙威，直面末日之音、苍天星宫与时空之龙后获得的超高意志检定，哪怕仅仅是展开一小部分，也不是这些能力开发还极为原始的超凡者能够抵挡的！
顷刻之间，三名生长在温室里的超凡者娇花便脸色大变，大脑一片空白，出身军伍的三位超凡者也额头见汗、身体颤抖，他们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康德——他被田大校称为“世界上最强大的超能力者”，当时这三位骄傲的军人虽然没有表示，但心里却有些质疑和不服气。
而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
原来真的有强大如斯的超凡者，仅仅是站在他们面前，便让他们失去了所有动弹的念头和力气。
他们从那蓬勃、张扬而肆虐的精神场中，感受到了……
滔天的血腥和恐怖。
——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在这死寂般的静默中，康德来到苏壮壮面前，伸手掐住了这个超凡者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希望我用这种态度对待你吗？你这个猖狂的蝼蚁，卑微的渣滓，弱小的爬虫，谁允许你直视我的？现在跪下来舔我的鞋底，舔得不好，我就把你的骨头一寸寸碾碎，让你嚎叫一个月再死。”
前所未有的恐惧充盈心灵，苏壮壮艰难地望着康德，身子战栗，牙齿抖动，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彻头彻尾的冷酷、狠厉和残虐，那眼神冷漠无比，仿佛高居云端，俯视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只爬虫。
“开玩笑的。”
——漫天杀气消散一空。
康德手一松，苏壮壮砰然落地，摔在地上，扭曲如蛆。
“听好了，你这个骗炮的电几把，下流的青蛙小便，诱拐妇女的人渣，你在向我索求什么？待遇，尊严，你配吗？”
康德冷然道：“听好了，这里不是国内，这里是珠尔班，我的话就是法律，我可以剁了你的迪奥，然后塞进你的屁门里，我可以找五百个尼哥过来草你，我还可以把你扔给贫民窟的黑人妇女，让她们把你榨出血来。”
“你最好一秒钟都不要指望我会像国家那样包容和优待你，因为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坨道德低下的狗屎，一根长了人的电几把，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强哔犯……”
苏壮壮痛苦地挣扎，他似乎明白了康德对他的敌意所在，哀叫着为自己辩解：“不我没有！我只在夜店里做这个！那些女人本来就是来找刺激的！我不是强【哔——】犯，我真不是啊！”
“不，你是。”
康德蹲下身，抓住了他的头发，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个道理，我只说一次，你要听好。”
“我个人不喜欢去夜店放纵的女人，我个人不喜欢对性非常随便、去夜店里找一夜情的女人，可我只是不喜欢而已，我有不喜欢的自由，我以我的道德观念评判她们并非好姑娘，我不会选择这样的伴侣，如无意外也不会交这样的朋友，我会劝我的朋友不要接受这样的相亲对象，我会衷心祝这样的女人找一个跟她一样开放的男人，而不是祸害认真生活的男男女女。”
“但我也仅仅是不喜欢而已，我不会去干涉对方，也不会当着对方的面骂她是鸡，我只会在心里鄙视她，这并不会对对方造成什么影响。”
“我在我的道德观念里将去夜店里随便找男人挨草的女人视为荡妇，我发自内心鄙视那种对外国鬼子随随便便张开腿的女人，我觉得她们连鸡都不如，但也仅仅是我觉得而已，我有这么认为的自由。”
“但你要搞清楚一件事。”
康德望着苏壮壮，淡淡道：“哪怕她们连鸡都不如，哪怕她们连再烂的黑吊都吃得下去，哪怕她是个无可救药的荡妇，哪怕我再鄙视她们，我也不觉得我可以随便上她们，我也不会骂她、打她甚至伤害她，我不会在街上用刀捅她，不会把她拉进黑暗的角落草她，也不会在酒吧故意接近她、给她下一点奇怪的药——这不是因为我害怕法律的制裁，只是因为不可以，因为我是人，人不能主动去伤害人，也不应该这么做。”
“这种想法，就叫道德。”
“这是凡人的道德，每一个凡人都应该遵循的道德准绳，不主动伤害。”
“懂了吗，用电几把玩弄女人的超凡者？”
康德抓住了对方的脑袋，磕在珠尔班机场平整而炎热的地面上：“这不是单单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你们听的，超凡者们，我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地铭记自己身为凡人时所遵循的道德，凡人不可做的事情，你们更不能做。”
“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立的规矩。”
一片沉寂，只有苏壮壮被抓住头发的恐惧呜咽。
“哦对了，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就顺便断了你的念想，恐惧要有力度。”
康德松开手，拍了拍苏壮壮的头：“为了避免你对国家的仁慈抱有不合实际的妄想，我可以告诉你再犯的下场——躲在国内也是没用的，我不会在国内对你动私刑，但我会废了你的超凡之力，让你复归凡人。”
“想想看没了超能力，你算什么东西？觉得国家还会继续容忍你，还是把你关进监狱，跟你一点点算这些年的账？哪怕国家想要放你一马、算是这些年配合研究的苦劳——你觉得我在这个时候说要追究到底，会发生什么？”
苏壮壮身体一僵。
刹那间，汗水便湿润后背、滑落额头。
哪怕之前被康德恐吓折辱，他依然有着最后的信念支撑。
他对国家有价值，国家不会坐视康德为所欲为。
说起来有点搞笑，即使是宋学军也有这样的想法——这些拿着国家优待福利、却依然不满足甚至挑三拣四肆意妄为的超凡者，到头来，在面对更大的暴力的威胁，第一个想起的，依然是自己的国家。
但现在，他害怕了。